白泷压住端木槿的肩膀和大腿,低下头,额头几乎要撞在她的额头上,两人之间的距离非常接近,额前的头发碰在一块,白泷弯下腰,低着面容,端木槿靠在椅子上,微微低下头,她的视线在躲闪着,就连一马平川的胸膛也随着稍显急促的呼吸而起起伏伏,冰雕美人不是那么容易脸红的体质,但她的耳朵尖已经开始泛红。
如果过去有谁敢这么对她,早就被她一脚踢在两腿之间。
可现在她柔弱的像个被猛兽堵到死角里的可怜小鹿,也只有在心甘情愿的时候,才会变成最柔弱的生物。
一句任君采撷都说不完此时的旖旎氛围,她确实很好看,虽是残缺的,但也不乏所有女孩子应有的美好。
“你想知道,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白泷说:“但不是现在。”
“……”端木槿没能回话,她冷静不下来,头脑在灼烧着。
“听着,我来找你,穿着这身来见你,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白泷开始切入正题。
“你说。”端木槿细声。
“我想带你去治病。”白泷平静的说。
端木槿赫然抬起闪躲的视线,她错愕道:“治病……去那边?”
“对,去那边。”白泷肯定的回答。
端木槿抿着嘴唇,她没想到会是这样,没想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治病吗?
她早已经放弃了,这个时代没有能治疗她基因缺陷的技术。
这种病症是家族的病症,所以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当做缺陷儿抛弃了,固然得到了一笔庞大的资产,一辈子衣食无忧,也注定她会在孤苦之中死去。
这既毁掉了她的人生,又成就了她的如今。
事到如今,端木槿和这种病症已经分不开了,谈不上恨,连恨意都寡淡了。
所以她才会觉得错愕,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过去每当有人对她这么说的时候,端木槿的反应只是平静的拒绝。
哪怕是羽生怜,她也只是微笑着摇头。
她清楚,那是治不好的,连巫女都这么说,自己治不好她。
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她经历生死轮回,重走一遍人生,然后唤醒她的记忆。
可那时候的端木槿,还是端木槿么?
无人知晓。
在过去相处过的那些日子之中,白泷从未在言语上关心过她的病症,没有问过她身体检查的结果,更也从未主动提及过治病之类的事,他甚至不知道这种病的学术名称是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不将这件事当做一回事,才在相处的过程之中,令端木槿感到放松,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正常人,只是双腿不太灵便。
她不是那种矫情的性子,嘴上说着不需要你关心,实际上内心恨不得你来嘘寒问暖。
矫情的人,活不成她的这幅模样。
所以端木槿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当白泷开口的瞬间,端木槿的心跳慢了一整个节拍。
她几次想要开口都忍住了,生怕自己一开口,声音就变形变调。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应,是用生硬的笑容,还是用微笑的表情。
她不清楚,自己高兴更多,还是错愕更多。
被关心,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这种关心是源自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心脏被重重的敲击了一次,至此之后,连喜悲都很难感受到更多。
并不是不开心,也不是不感动。
而是情感的溢出超过了她的感性所能承受的界限,于是外在表现反而是一种冷静和错愕。
当你把一整个集装箱的糖果,送给一个从未尝过糖果是什么的孩子时,他也会感到无所适从。
因为没有奢求过这些,所以当它降临的那一刻,会感到仿佛天使在亲吻自己额头,赐予了奇迹。
太过于美好,所以开始质疑,这是不是梦境。
这很夸张,但对她而言,再如何夸张都不是修辞手法,而是事实。
她怀抱何等卑微的爱,才会在泥土里生根发芽,只渴求一滴水分,而不是一场雨。
端木槿迟钝的很,她理解到,自己像是在做梦。
昏沉的大脑拒绝思考,只是沉溺在这份幸福里。
可她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丢下所有的智商,问一句为什么。
白泷待她从来没有待羽生怜那么温柔过,好听点是好哥们,难听点就是粗暴。
但凡他平日里多一些对待女孩的耐心,她都不会感到如此的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