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惜挽坐在床边,整个人沐浴在黑暗中,她盯着那扇房门。曾经的每个夜晚,她真的很怕那扇门被敲响。
直到听见脚步声,她知道,李黯来了。
这次她没有关门,甚至就这样大敞着。所以,他到了门边时,刻意停下脚步站在那儿。
一身玄衣,几乎与周遭融在一起。
徐惜
() 挽站起来,双脚踩在脚踏上,看着李黯进来并慢慢走进。
“手好了?”他在脚踏前停步,手过去牵起她的。
他身形着实高挑,即便徐惜挽站在脚踏上,仍是无法与他平视。
昏暗中,两人相对而站,他微凉的指尖轻划过她的手背,留下羽毛扫过般的痒意。
她见他拿出一个小盒,指肚刮出来药膏,而后给她抹在手背上,再慢慢揉开,指肚打着圈儿,带来丝丝清凉。
“怎么不说话?”李黯问,将小盒扣紧后塞进徐惜挽的手心。
下意识,徐惜挽手指收紧,掌心握住了那枚圆润的小瓷盒:“听说储椒宫开始布置了。”
她开了口,清透柔和的嗓音在黑暗的寝室内流淌,带着使人舒服的沉静。
“嗯,”李黯应着,手抬起抚上她的脸侧,“不止储椒宫,宫中不少地方都需重新布置。”
徐惜挽后颈发僵,他说出的每个字,带着属于他的凉凉气息,看似平常的对话,实则掺杂了太多。
“那么,”她喉间咽了咽,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表达,“钦元与陛下,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断开来罢。”
室内静下来,传进来窗外小虫的低低吟唱。
倏而,徐惜挽感觉到那只细长的手握上了她的脖颈,拇指指肚正摁在跳动的颈脉上。似乎只需他的手一收力,她的脖颈就会被扭断。
“怎么了?”李黯淡淡问,声音中无有情绪。
徐惜挽下颌轻抬,黑暗中注视上他的眼,一字一句:“陛下将会有自己的后妃,而钦元是先帝妻子,不该如此纠缠。”
若说仲秋节被他带着出宫那回,她委婉提及断开,他不以为意,那么这次,她就是无比清晰的肯定告知。
“不该?”李黯齿间琢磨着这两个字,淡笑一声,“说说,你都担心什么?朕来处理。”
徐惜挽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在意,在他眼中,或者这又是她胆小柔弱的表现。
“陛下不必处理什么,只是以后不要再来安寿宫就好,”她说着,明显感受到后颈上的手指紧了几分,“我不想再这样。”
即便她因为他才能活下来,可是这种阴暗扭曲的关系,真的已经受够。
对面,李黯一瞬不瞬看着她,似乎在确认着她说的这些话。
“当真?”良久,他问了声,嗓音冷沉。
“当真。”
昏暗中的两人就这样相对站着,在他们曾经水乳交融的床前。窗外的凉风吹进来几丝,丝毫减轻不了此时凝固住的胶着。
徐惜挽混身僵着,脑中思绪混杂成一团,却明确的知道必须争:“陛下至圣至明,当知如今前朝与后宫的形势。我虽然不太懂,但也能看出些波诡云翳。陛下为明君天子,莫要与先帝遗孀扯上联系,损坏清名。”
“嗯,”李黯轻送出一声鼻音,脚一抬上了脚踏来,“说完了?”
没想到他会陡然的侵近,高大身形带着强烈压迫感,让徐惜挽不
禁后退,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后背早就抵在床柱上,再无可退。
她咬着后牙,仰起下颌:“你我是叔嫂,不可……”
“挽娘,”李黯的身躯倾过来,将她抵在床柱上,“此次入宫名册里,会添上你的名字。”
他的声音略显低沉,握着那截细腰往自己身前带,手指习惯的去勾上柔软的腰窝,轻易感受到了她的轻颤。继而,另只手去抽了她发间素簪。
顷刻间,一头青丝倾泻而下,柔顺披于女子肩头。
徐惜挽皱紧了眉,颤着声音道:“我是先帝的皇后,你不能。”
耳边是男人的低声嗤笑,凉薄如水:“船上的时候,你不是听到了吗?朕会给你名分。”
徐惜挽瞪大眼睛,原来他都知道。她的唇瓣半张,剩下的话卡在喉咙中,说与不说已经毫无用处。
李黯勾上她的后腰,托起:“朕可以封后,自也可以废后。”
“你……”猛的,徐惜挽的头一偏,想要挣脱控在脖颈上的手,可才一动,便被他重新扣住,禁锢的更紧。
她拿手推他,慌乱中,攥在手心里的小药盒脱落,掉去了地上,咕噜噜的在黑暗中滚动向前。
下一瞬,她的手也被抓了去,摁在床柱之上,手背硌着径直的木雕花,彻底被镇压住。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力量,到底在他面前一无是处。
她挣不开,懊恼得鼻尖发酸,不稳的呼吸中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轻泣。
李黯微微垂首,手指抹着她的眼角:“挽娘,你说的这些啊……”
他话音故意一顿,徐惜挽的心跟着一揪,那只微凉的手一下下刮着她的眉眼,还残留着药膏的清苦味儿。
而后,感觉到他低下头来,薄唇凑近了她的耳边,擦着微微轻痒,接着是他凉凉的声音。
“朕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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