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烈有些诧异:“真是六哥?”
乌老太爷冷笑一声,随后又指着几个族老一番刨底,说出了好几个无伤大雅的陈年密辛,让众多族老与掌柜大惊失色。
“真是老太爷!”
“见过老太爷!”
“见过六哥!”
祠堂之内,一阵嘈杂。
而透过水镜,霍封看到这一幕,很是惊讶。
“这妖邪还懂读心术不成?”
陆恒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巫祝贺兰贞脸色阴沉。
能够读心摄魂的妖邪,修为不低,怪不得敢进伏山城……原来是有所倚仗啊!
祠堂内,众人确认了“乌老太爷”的真身后,便立刻将他引到了主座。
而那名为乌志骞的乌家大少,如今已经被众人拿下、五花大绑的捆起来、跪在老太爷身前。
老太爷须发皆张,怒喝道,“逆子!你见到为父,还有何话说?”
乌志骞满头大汗的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父亲大人饶命!父亲大人饶命!是孩儿鬼迷了心窍、是孩儿犯浑,求父亲大人饶过孩儿这一次。孩儿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犯了!”
乌志骞拼命的磕头求饶,将地板叩得砰砰作响,看起来可怜无比。
然而乌老太爷却冷眼相看,道,“不会再犯?你当然不会再犯,你老母早已归世,你生父现在也快离去了,你以后当然不会再犯……你就算想犯,又哪来的生父给你毒害?!”
乌老太爷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着喊出来的,那愤怒至极的吼叫声吓得乌志骞浑身一颤。
随后,乌老太爷冷冷的说道,“去请金剑刑书!今日我便要清理门户!”
乌老太爷此言一出,不但乌志骞吓得浑身瘫软,众位族老也都吓了一跳。
金剑刑书,那是乌氏一族族规的象征。一旦请出金剑刑书,就代表要行使族规了。
而按照乌氏族规,谋害亲父,此乃杀头之罪……
乌烈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有些焦急,“六哥!此举不妥!”
老人试图劝解,“志骞虽犯大错,但毕竟是你的血脉,而且年少无知。我们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大不了将他打发去带队行商啊……”
然而乌烈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爷那须发皆张的凶戾怒容吓到了,后面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眼见乌烈沉默,老太爷又冷冷的扫了扫祠堂内的众人,道,“还有人想为这逆子求情吗?”
众族老皆是沉默以对。
眼看老太爷如此气愤,这时还有谁敢上去触霉头?
老太爷见满屋沉默,这才冷哼道,“没人最好!哼!年少无知?都三十多岁了,还年少无知?这逆子,天生便是焉坏的种!老夫早该看清这一点的!”
老太爷的愤怒唾骂,让那浑身瘫软的乌志骞颤了颤。
而这时,那代表着族规的金剑刑书已经被请了出来。乃是一本纯铜打造的书,上面斜斜插着一柄纯金的小剑。
族老们恭敬的将这挂在木架上的刑书取出来,递给了乌老太爷。
老太爷手持刑书,取下了其上的金剑,一手持书、一手持剑,冷眼俯视脚下跪着的大儿子,冷声道,“乌志骞,你谋害亲父、阴狠恶毒,按乌氏族规,当行枭首之刑……你可有话说?”
老太爷的话,吓得那乌家大少连忙抬头。
然而他看到的,是面前这手持金剑刑书、怒目而视的父亲,以及屋内众多低眉不语的叔伯。
如此状况,这乌家大少立时绝望了,知晓自己这一次真的难以幸免。
面色苍白的呆立半响后,这乌家大少猛地爆发了。
他一反之前的软弱萎缩,而是愤怒无比的朝着面前的乌老太爷大声喝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就永远是对的、就永远没错,是不是?”
“如果不是你,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你老糊涂,我会沦落到今天的模样?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全都是你害的!”
乌志骞的愤怒大骂,让众族老皆是一愕。
与乌老太爷并肩而立的乌烈开口叱骂道,“你这是发的什么神经?祖宗灵位前,岂容你放肆?!”
然而乌老太爷却一摆手、拦住了乌烈,随后冷冷的看向了面前的乌志骞,道,“逆子,你说是我害了你……那你说说,为父怎么害了你?”
众人的注视中,那乌家大少满脸鼻涕眼泪,又是绝望,又是愤恨,似乎是憋了多年的委屈此时终于爆发了。
他绝望愤恨的瞪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叫嚷。
“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从小就跟我说,我是未来的乌家之主,你早晚有一天会将乌氏一族交给我管,让我从小学习如何做一名家主。”
“好!我听了!我信了!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学习如何做乌家之主。”
“可是你呢!你生了老二这个儿子后,却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你想要扶老二当家主、是不是?”
“要不是老二自己不争气,乌氏一族的族长,就归老二、 对不对?”
乌志骞愤恨的骂道,“可老二被你赶走了,我也成年了,你却始终没把乌家给我。”
“你七十岁的时候,你说我会当乌家之主。你八十岁了,你说你归世后乌家会给我。然而你现在都快一百岁了!我都三十八了!你还是舍不得放权,你当谁都能跟你一样活到八九十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