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舰队一路前行，终于在一座巨大的冰山前面停了下来，而在冰山之上早就已经有船只停泊在了一边。

呜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阵凄惨的呜咽声从冰山下方传来。舰队上的船员们立即抽出了自己的武器。

“不要紧张。那是戴维的海怪而已。不过听起来他们在艾德娅的手上吃了不小的亏啊。”拉雪兹大公披着一件纯白的毛皮衣，翘首傲立于船首。

“拉雪兹大公。你们可终于来了。”

冰山上的正是涵星之王——戴维。不过此时的戴维一脸阴鸷，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海战的失利还是因为拉雪兹大公一行人的迟到。

“我们要的东西呢？”拉雪兹大公身旁的一个冰雪守卫站在了戴维的前面，粗声粗气的道。

“在这里。”戴维指了指冰山浅滩上一艘已经濒临解体的木船。

“你们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那个冰雪守卫看了一眼这艘破烂的木船，怒道：“我们是听说了你掳获了艾德娅制造的新战舰才千里迢迢赶来，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艘沉船！”他的话音刚落，剩余的冰雪守卫立即抽出了身旁的剑，与传统的金属剑不同，他们的剑竟然是透明的一层薄冰所凝聚而成的。而海盗们见状也毫不示弱的抽出了他们的武器，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我可没有骗你们。”站在冰雪守卫闪着寒光的剑阵之中，戴维却一点也没有不安，只是耸了耸肩道：“他们不但把火器安装到了船上，还设计了新型的动力！使得他们的船只不依靠风帆也能够在海上航行。我们要掳获这么一艘船可不那么容易，所以只好先将他们沉到海里了。”

“带一些人去看看。”拉雪兹大公制止了自己的手下，然后道：“我相信涵星之王没有那么无聊。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报价。第纳尔、物资、奴隶、奢侈品，或者说你想要几个冰雪女祭司？”

戴维摇了摇头，然后道：“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一样东西，您的接纳。”。

“我的接纳？”拉雪兹大公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戴维：“你的意思是说，想效忠于我？”

“是的。”戴维道。

“这我就有些困惑了。”拉雪兹大公道：“涵星海上桀骜不驯的海盗之王，为什么会向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公爵效忠呢？难道我还能册封给你一块比涵星海还要大的领土吗？”

“雪慎帝国的大公，可不是瑟西迪娅的大公可以比拟的。更何况的您还是雪慎大帝的亲妹妹，罗曼诺夫家族的直系成员。”戴维道。

“那么你效忠于我又是为了什么呢？”拉雪兹大公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先提醒你，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而且我已经加入了冰雪神殿，这辈子都不可能与别人联姻了。”

“大公您可误会我了！我这辈子可从来没有奢望能够一亲大公您的芳泽。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多，只是想成为银海王国的真正主人，以及帝国未来的海军统领。”

“你的要求果然不多啊。”一旁的冰雪守卫讥讽的。

拉雪兹大公制止了自己的手下，然后道：“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可远远超过了我这个公爵所能许诺的能力啊。”

“没关系，我愿意等。并且我坚信这一天会到来。”戴维笑着道：“所以我才向您效忠，而不是向雪慎帝国效忠。”

“看来你知道不少秘密啊。”拉雪兹大公略有深意的看着戴维，然后道：“不管如何，我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涵星之王的效忠。”

听到了这句话，戴维立即曲下膝，重重的跪倒在了拉雪兹大公的身前，然后诚恳的将自己的头印在了面前的积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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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格洛因带领了船队离开风湾镇以后，艾德娅的水面力量一下子被抽去了大半。为了不耽误赚取第纳尔的大计，艾德娅将自己的旗舰也贡献了出来，改造成了运输船后频繁的在虎口湾与凛冬公国之间来回穿梭，将一船又船一桶的地瓜烧输送进了矮人王国这个庞然大物的嘴里。恰逢此时正值凛冬，烈酒的需求量更是直线上升，再加上地瓜烧低廉的价格，所以只要运过去就绝对会被抢购一空，所以艾德娅根本不需要考虑销量的问题，哪怕她掺了水矮人们也依然会趋之若鹜。每一天在巨鳄商会的商铺门口都会排起一条长长的队伍，来自各个地方的矮人们聚集到了原本荒凉的虎口湾之上。

虽然查尔塔三令五申的表明在虎口湾建造的不是通商口岸，但他手下的矮人们还是起了别的心思，谁知道未来这个地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通商口岸呢，所以有很多矮人贵族们都来到这里‘抢占先机’。很快虎口湾便建设的有声有色。

不过艾德娅的能力毕竟有限，仅仅凭借她一个人显然不可能供应整个矮人王国的烈酒需求，再加上她坚决不涨价的原则，于是矮人王国境内便催生了大量的黄牛。

艾德娅虽然限制每人每次排队只能购买两瓶地瓜烧，不过这难不倒黄牛们。他们雇佣许多虎口湾周围的矮人们帮忙排队，将买到地瓜烧运往其他岛屿贩卖，价格甚至可以翻到十倍以上。艾德娅明知道黄牛猖獗，但是考虑到他们能够帮助自己炒高地瓜烧的知名度，所以也就装聋作哑。反正她也没指望拿地瓜烧赚钱。

伴随着地瓜烧的名声越来越响，矮人王国的需求量也与日俱增。相比之下艾德娅所运去的那几船酒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然而虽然酿造的原料地瓜并不需要精耕细作，只要丢在野外任其生长就行了，酿造过程也比其余的酒简单许多。可从地瓜的收割，处理到地瓜烧的酿制和封装毕竟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对于各个行业都在蓬勃发展的凛冬公国而言，根本拿不出太多的人力去酿造地瓜烧。为此艾德娅想了各种方法，比如将酿造的工艺教给了底下的镇民，等他们制作出地瓜烧后以高价收购，哪怕算上运输费后政务厅一点都钱都赚不到。但即使如此地瓜烧的缺口还是非常巨大。

艾德娅并不想用地瓜烧赚钱，她只是想用这个利器消磨矮人王国的意志，加速财富外流而已。所以她毫不在意谁来赚取这一笔钱。于是她便想到了自己的老邻居——星辰公国。

第三百六十一章 悄然的变化

艾德娅以巨鳄商会的名义，在西岗镇面向整个星辰公国发布了收购地瓜的举措。虽然她收购的价格并不高，然而因为地瓜实在是太好养了，完全不需要花费过多的经历，所以收购的消息刚刚发下去，就有无数的农民响应了艾德娅的号召。只不过即使收获了大量的原料，但是将地瓜酿造成地瓜烧还是需要很多人力，最后艾德娅干脆将地瓜烧的酿制方法告诉了星辰公国的农民，让他们自行酿造，到时候艾德娅直接收购成品就好了，虽然这样一来成本提升了不少，但是相比于在矮人王国所卖出的价格，还是有一点收入的。反正艾德娅的目的也不再与赚钱。

随着艾德娅的出货量急剧提升，没过多久连中庭的商人们都知道了这种既廉价又浓烈的酒的存在。闻到第纳尔芳香的商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绝佳的赚钱机会，由于艾德娅并没有刻意隐瞒地瓜烧的酿制工艺，于是商人们只是在瑟西迪娅稍微打探了一番，很轻松的就弄到了作为原料的地瓜以及地瓜烧的酿造方法。

当然了，这些中庭的商人们显然不会像艾德娅那样良心，地瓜烧一经他们的手出售价格一下子便翻了两倍，而且很多酒中还兑了水，但即使如此矮人们还是趋之若鹜，于是这些中庭的商人们也遇到了和艾德娅一样的难题，那就是原料不够，人手不够，接着便是连带地瓜的价格水涨船高。

在利益的驱使之下，中庭迅速窜起了种植地瓜的热潮。维吉王国的领主们猛然间发现与其辛辛苦苦的种植粮食然后廉价的卖给矮人王国去换武器，还不如种地瓜赚钱。而且地瓜只要收获就不愁卖不出去。

至于粮食……反正斯瓦迪王国以及整个南境沃野千里，都是产粮食的地方，既然有钱了干嘛不直接用第纳尔进口粮食。在这种思潮之下，很快整个维吉王国的商人和贵族都加入了这场贩卖地瓜烧的盛宴之中。

两相对比之下，尽管艾德娅仍然是矮人王国中最大的酒商，但是和整个维吉王国的体量相比还是差了不少。

在持续不断的输入了那么多的地瓜烧之后，于是整个矮人王国到处充斥着酒精的味道。矮人王国就像是一个饿了好几天的灾民，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桌美酒佳肴在等待着自己一样。这个时候指望他们保持理智那是不可能的。

每天大街上都能够看到满脸通红的矮人随意的躺在地上口吐疯言。而在两座主岛之上，大量的酒馆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那里任何一天的任何时候，都不乏有矮人在那里醉生梦死，直到掏空了身上最后一枚第纳尔之后才回去。平民尚且如此，在一向盛行酒文化的军队中，地瓜烧就更加泛滥了。平时也只有军官才有资格碰得到酒，士兵们哪里有钱买得起。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一有空，士兵们就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等到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早已经一身酒气。

矿工、渔民、士兵、贵族，各个阶层的矮人没有一个不沉溺在地瓜烧之中。短短的时间内，鲁高因以及虎口湾沿岸的产能急剧下降，矿产、渔业、冶金业大幅度缩水。同时海量的酒精还导致了矮人王国大量的第纳尔外流，很快便产生了贸易逆差。这在矮人王国历史上可还是第一次。要知道在这之前只有人类的商人求着购买矮人王国的武器、铠甲，而除了粮食以及少量奢侈品以外，人类世界便拿不出什么能够吸引矮人的商品了。可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武器与铠甲的利润已经不能填补酒类物品的空缺了，而更可怕的是这种空缺还在不断增大。

面对这种情况，矮人王国内部的氏族统治者，尤其是铁拳氏族当然已经察觉了。然而早有准备的商人们已经先一步打点好了关系。更何况往来的货物越多，也意味着这些氏族领袖们得到的税收越多。由于鲁高因是在铁拳氏族的领地境内，这也使得他们从中得到的好处远远高于别的氏族，这样一来作为统治者的铁拳氏族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管一些有远见的矮人们虽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他们递交给摄政王查尔塔的请愿书往往会被铁拳氏族内部的领袖们给截下来，毕竟他们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还有一些矮人们表示可以提高地瓜烧的关税，但已经享受到廉价商品的矮人平民们哪里会愿意多掏钱，面对上至贵族下到平民一致的反对意见，这些铁拳氏族的首领们也，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上层矮人的优柔寡断无疑错失了抵挡地瓜烧最好的机会，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民众对地瓜烧的依赖只会越来越强烈，到了那个时候除非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不然根本无法拒绝地瓜烧。

随着维吉王国沿岸的农民们都种起了地瓜烧之后，粮食的产量急剧下降，许多农户们早就摇身一变成为了私营的酿酒厂。这使得维吉王国不但没法向矮人王国输送粮食，还不得不反过来向斯瓦迪王国收购粮食，不然就连王国内部都要发生饥荒了。如此大的粮食收购量着实让斯瓦迪王腓特烈吓了一跳，他本以为维吉王国爆发了蝗灾呢，一问缘由才知道维吉王国竟然全民当起了酒商。而且还赚得盆满钵满。

这下腓特烈当然不高兴了，于是立即提高了粮食的出售价格，但他还是有些低估了维吉王国所赚的利润，即使是提高了价格厚粮食依然被维吉王国的商人们抢购一空。只不过这些买来的粮食大抵都是储备着给自己用的，显然不会再转手卖给铁群岛。

如此一来，鲁高因的粮食价格直线飙升，毫无防备的矮人王国还以为又是中庭的国家联合起来在抵制自己！于是愤怒的找到了各个商人代表威胁要不再出售武器铠甲，然而再听了几个商人的抱怨之后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斯瓦迪的粮食价格提高后，粮食商人的利润进一步被摊薄了，这种情况下谁还愿意再来贩卖粮食，倒不如收购地瓜烧运往矮人王国呢。

不得已之下，查尔塔只得提高了粮食的收购价格，但即使如此能够收购的粮食依然不过寥寥，这样下去矮人王国之中马上要出现粮食危机，现在又恰逢寒冬，出海捕鱼的矮人也大大减少。关键是在地瓜烧的日益紧俏之下，可以预见到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商人放弃粮食运送的老本行，转而成为了酒商。这简直愁坏了查尔塔，但是短期内根本解决不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