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去收拾东西了,正好以后不用回来了。”花火看了眼父亲的遗像站起身来,光着脚在地板上发出‘咚咚’之声。
而雏田倾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脸色复杂的看了眼遗像,又仰头看了眼厚重的天花板,双手垂下,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音无的出现改变了她,不仅是传授了力量,更是全力支持她成为家主,严肃的父亲也另眼相看。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老师的?’
她有些疑惑,想来想去,或许就是父亲死后,老师一己之力来到日向家,把那些蠢蠢欲动的长老们全部压服。
这与权力、传承统统无关,只因为在最孤独、悲伤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站在身后,如太阳般提供光与热。
“你永远可以相信羽生音无。”
雏田脑子里闪过最近在木叶村流传的谚语,眼角一弯轻轻笑了。
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老师会变成什么样?
我一定会在父亲的失望中越来越自卑吧,别说跟花火抢,就算是红豆老师也只敢悄悄祝福,在老师婚礼上偷偷藏在角落里流泪。
想来想去,雏田觉得音无这辈子对自己最大的改变就是自信了,内向与是否自信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一个是不善于表达,一个是不敢表达。
“既然您改变了我,那就请让我用一生来偿还吧。”雏田看了眼遗像,起身鞠躬行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缝隙照入的光芒映衬在遗像表面,逐渐缩减,最后在一片黑暗之中,日向日足‘盯着’大门也不知该哭该笑。
改变事不难,改变世界线也不难,最难的是改变人,还好音无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改变了许多人,受他影响最深的当然是学生们。
此生顺风顺水的鸣人,天天出双入对的宁次,女装大佬白,内向却自信的雏田,还有爽利而纠结的花火。
“哎,我刚才那是开战布告吗?”
“怎么可以在父亲面前和姐姐说这种话,要是姐姐伤心怎么办?”
“不会的,她看起来唯唯诺诺,心里面可坚强着呢,而且是她先开战的!”
日向家卧室内,花火抱着个枕头跟蛆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在她看来雏田主动解散日向家就是开战,更没有小瞧姐姐的意思。
那五年家主可不是白当的,这么大一个日向家有多少利益需要调节,要真是个软弱的人早就家族分裂了。
‘要是没老师,姐姐别说和我开战,估计只会悄悄祝福吧。’
她一下子坐起来,意识到雏田是音无亲自培养的强劲对手。
内向、自信、坚强,这些品质融合在一起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值得全力一战。
“可要是分不出胜负又咋办?”花火歪着脑袋,小脸拧成一团,怕就怕这种结果,自己和姐姐打的火热,红豆或者其他没羞没臊的人偷家。
跟了音无十二年,她比谁都要清楚那个男人的性子,抛却那些闪瞎狗眼的光环,其本质上就是个又懒又色又贪心的笨蛋,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开口做决定。
不愿意伤害任何人的温柔?才不是,那色批根本就是在算计我们!
花火咬牙切齿,明显是看清楚了音无在想什么,在不方便开口的情况下等她们自己打着打着打到床上去,开战也是一种叛逆的体现。
想得美!
哼哼两声,花火把衣服叠好塞进包袱内,接着昂首挺胸推门而出。
“花火大小姐,需要我帮忙吗?”面容姣好的女仆肃立在门边。
花火瞥她一眼,突然发现姐姐还有一个优势,顾全大局、默默付出不说,人家还买一赠一。
“夏,如果姐姐嫁给老师,你真的要一起去吗?”
二十七、八的女仆就像熟透的蜜桃,再加上职业优势,拿出来和自己单干都够了,反正她对某个色批缺乏信心。
墨绿色头发的日向夏一怔,微笑着答道:“无论家主去哪里,我都会跟去。”
优雅温柔,透露出某种截然不同的吸引力,花火一跺脚,大踏步离去,而日向夏望着花火的背影微微摇头,像是不理解这位大小姐在气什么。
无论如何,这个女仆是站在家主一方,她反向离开,推开了主卧的门。
“家主大人,花火大小姐已经走了。”
“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家主。”满是行礼的房间内,雏田正一针一线织着一件青色的外袍。
“只要您在,日向家永远都不会散。”日向夏显然是知道雏田在家中的人气,否则也没那么容易说服顽固派主动解散。
她倒了杯红茶,轻轻放在桌上,指着围巾道:“这是给音无大人的吗?”
“嗯,老师最近身体不好,正好春天穿。”雏田都没看旁边的红茶,神情专注。
女仆帮着理针线,等了许久,这才蓦然问道:“你真的要和花火大小姐分个胜负吗?或许音无大人并不想你们这么做。”
“我知道。”雏田手上一停,当了五年家主,这点权谋水平还是有的。
“那您为什么......”
“说不清。”雏田仰起头,眼中写满了迷茫,“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自私,或许是想看看花火的选择,其实我并不想和她争什么东西,这样会让老师为难的。”
“所以关键还是在花火大小姐?”
“嗯,我没办法让步,花火那要强的性子,会以为我小看她的。”雏田苦笑,她和音无一样为难。
日向夏也沉默了,她起不到作用,恰似僵局,需要一些意外才能打破,要么花火退一步,要么音无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