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很喜欢笑,连跟“敌方”说话都带着笑,“你要在树上呆多久呢?不下来聊聊吗?”
没有恶意,甚至态度友好,对方似乎并不想与他为敌。
明智的选择,是知道斗不过,所以……
“我叫弥松野,你叫什么名字啊美人?”
法师此言一出,无论是身后的农人还是树上的缘一,全惊呆了。
“别害怕,我一看到你的脸,我就知道美人不是坏妖。”
农人集体震惊到失声。
神特么美人!你对妖怪都能喊美人,到底看没看清物种和性别,你是登徒子吗?啊不对,你是靠脸来分辨对方是好是坏的吗?啊!
缘一:……
汪汪狗惊大呆!他活了两辈子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法、法师大人,你这是……”啊这,你拿了米得办事吧?可你这办的是什么事?虽然我们也承认这妖怪长得好看,但——额,等等,这妖怪确实长得太好看了点。
人类的注意力全歪了,他们齐齐仰头看着缘一,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原先还喊打喊杀,现在全数带偏还开始赏脸,人类的奇葩之处莫过于此。
原来光是靠脸,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吗?要真是这样,那兄长可以靠脸统一大岛了。
缘一轻叹,从树上翻身而下。
甫一落地,他便拢手入袖,淡淡道:“人类,我不想惹麻烦,只是在等人。”
缘一的脾气终是比杀生丸好,即使被招惹了也会下意识以“息战”为目的展开谈话,要是兄弟互换,这会儿人类早血溅三尺了。
弥松野:“请问在等什么人?是寻仇还是报恩?你看,这个村子的人可是很紧张啊。”
缘一:“……报恩,我在等一个女孩。”
四周一静,弥松野忽然双手合十,情真意切道:“是为了女人吗?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
他单方面宣布缘一是朋友。
缘一:你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么误解?
这里头的误会大了去了,可弥松野张口就来,分分钟把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编排成三十集大和爱情剧,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个女孩一定是前世给过你恩惠,让你记忆至极。只是人类寿命短暂,你对前世的她无以为报,所以只能等到现在,等她的来世出现,再行报答。”
弥松野猛地转身,张开双臂,眼含热泪:“大家!这是一个好妖怪啊!他对那名人类女孩一片真心,等待她只是为了报恩,绝不会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
“他——只是想报恩而已!”
农人先是震惊,随即顿悟,而后感慨万千。一时间,他们看向缘一的眼神都温和不少,有些共情能力强的人还叹息数声,只道妖怪也有如此浓烈的感情。
缘一:……
他怀疑他们在欺负他嘴笨,但他拿不出证据。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法师说得也没错。
他与诗确实是前世今生的亏欠和偿还。
农人们握着锄头四散,法师这才转身看向缘一。事实证明,这家伙心机十足,编个故事是为了赶走农人防止他们耽误战斗,又想借故事试探妖怪的脾性如何。
“看来你真是没有敌意。”
弥松野道,“即使我背对着你编排你,你也不出手。”
缘一:“我出手的话,你已经死了。”
“所以等一个女孩报恩是真话?”
“我不说谎。”
法师握着锡杖琢磨良久,随后捻着肩侧的小辫子,笑道:“左右都是等待,不如跟我说一说吧。我云游至今,认识的人不少,尤其是姑娘不少。如果你想找的那位姑娘我正好见过,或许能帮上忙。”
缘一本想说不用,诗迟早会来到这里。
但早些找到她也好,于是缘一道:“她的名字叫诗,今年应该是六岁。”
弥松野:“抱歉,我不好这口。我很有原则,只认识十八岁的姑娘。”
幽幽一叹,“看来我们不是同道中人。”
缘一:……
他可算明白,为何农人要评价这法师“好色”了。对方脑子里除了男欢女爱,似乎再也没装进别的东西。色者见色,这法师毫无节操可言。
缘一深呼吸:“我对诗只有守护之心,请不要用你的眼光看待我。另外,人类,我奉劝你一句,好色迟早会害死你。”
谁知,法师洒然一笑:“已经被害死了。”
大概是许久没有人说心里话,法师的话有些多。他见缘一不是害人的妖,还长得这么好看,难免有了倾诉欲。
他举起右手:“你应该能察觉到吧,我见你盯着我的右手看了许久。嘿,这就是好色的代价。我不过是在花街遇到了一位心怡的美人,他就给我下了诅咒呢!”
用的是“他”而不是“她”。
“是术士吗?”
“不哦,是一个名为奈落的半妖。”
“……”
缘一觉得这些反派莫不是有什么大病。里梅喜欢苟在花街弹三味,无惨喜欢苟在花街扮花魁,连奈落也喜欢苟在花街接客,真一个比一个豁得出去。
不,这不是重点。
奈落在花街?
作者有话要说: PS:请自动带入熊猫头表情——
法师悄悄在杀生丸耳边说:你弟在花街!
杀生丸:……
PS:缘一:我究竟是怎么跟他聊起来的我也很迷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