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很贴心地用葱白的手指捏起一张纸巾，擦拭去方希唇角的油渍。

四个人的考场中，只有楚舒窈和方希的考场离得近一些，若是强求一起用餐，估计要走上半个小时的路，故而，此时的餐桌，仅有两人，倒也算是久违的二人世界。

“啧，我理一下啊……”

方希眼神微微放空，思索了几秒，“懂了，待会儿我去找个人问问，下午应该就能解决这事。”

楚舒窈哭笑不得，“其实是我作弊不对啦……怎么方哥哥你一副要去报仇的样子？”

“哈，我方希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吗？”方希傲然一笑，“……那必须是啊！”

是的，他就这么恬不知耻地说出来了……

当然，方希也清楚一点——似楚舒窈这种“使用能力作弊”的行为，在这所学院内，其实是被允许的，这甚至算“招收特殊人才”的一项政策。

校规上自然不会有“允许使用能力作弊”这点，但……它也没写“不许使用”啊对不对？

是法皆允，无有高下，规则之内，随心所欲。

......

另一边，校董办公室。

“进展如何？”念长歌看向面前的阴玄，捏了个手抓饼，啃得正香，这就是他的午饭了。

一般来说，似这种面筋坚韧，以至于很有嚼劲，换个说法就是练牙的食物，实在不适合这个年龄的老头子，但问题是……念老那是一般的老头子吗？

之前方希晚上去河边溜达，路途中间买了俩猪蹄，到地方跟念老一人一个，结果他竟然还没对面老爷子啃得快……

阴玄无视了空气中诱人的香味，并丝毫不在意面前老领导芝麻沾到胡子上的姿态——和现任局长没事就去霸王嫖的行径相比，面前这位已经很保守了，真的。

她开口道：“有所波折，但进展顺利，没太大问题。”

“那就好。”念长歌点点头。

他对阴玄很放心，任何了解阴玄性格的人，都会对她很放心。

“那就继续保持吧……我一向不主动干涉对策局同志的私人问题，这次，已经算破了例了。”念长歌道，“尊者虽花丛浪迹，然遗恨种心，状若风流，却更多是自欺欺人……事实，早在他成亲之际，便已收了浪子的心性，现在这般，更是迷茫所至。”

他饮了口茶，“对现在的尊者而言，子嗣是他生存的价值，却也是至爱之死的根源，心有郁恨，却无从发泄，先前我让他假死脱身，护子成长，也有让他养性的原因……只是我没想到仁王成长如此之快，实在失策……现在提点你，也算补救吧。”

念长歌放下茶杯，面色郑重，“阴玄……我希望你可以成功，为了对策局，为了尊者，也为了你自己……尊者心思活泛，能算计到他很难，而机缘巧合成功的你，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闻言，阴玄也郑重了起来。

“我会的。”她点头，“我会努力先和仁王打好关系。”

“我信你。”念长歌摆摆手，“去吧。”

这边，前脚刚走，又有一人前来。

“刚才这屋里是不是走出去个硬茬子……好凛冽的杀气。”

以此句为开场白，方希推门而入。

念长歌听闻此言，呵呵一笑，“掌杀戮之职，怎可无杀气？”他顿了下，“不过，那人敛息方面的功夫可谓出神入化，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啊……因为我也认识类似的职业人员，也请教过一些东西，所以比较熟悉。”

念长歌想了想，“哦，许一诺……”

“正是。”

“就是那个当年那个被你用二十八记开阴手利尿的杀手小姑娘？”念长歌又道。

方希：“……”

这话，他否认吧……念老说得也没错；可他承认吧……那也不合适。

所以，方希沉默两秒，选择性无视了这句话，转而开口道，“我有个问题。”

“但说无妨。”

“你是不是派了个能力者到舒窈的考场当老师？”顿了顿，“还是那种特别擅长感知能量波动的。”

“哦……果然猜到了。”念老也没惊讶，轻笑一声，“正是。”

“这人跟我有仇是吗？”方希又问。

他想了想，露出回忆的神色，“我最近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念长歌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老人家喝了口茶，算是压压惊，回忆了一下方才阴玄那“有所波折，但进展顺利，没太大问题”的回复，开口问道：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答案的？”

“舒窈您也认识，就是有时候跟着我过来给您奉茶那位。”方希道，“之前，她在我的‘殷殷教导’之下，决定在考试过程中，用能力作个弊。”

这句话槽点颇多，但念老没有插嘴，而是让方希继续说下去。

“结果，作弊过程中……她被叫出去了，谈话过程还算愉快。”

念老心道：哦，大概是恩威并施的手段……

当然，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