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玄先是收下了,他念了一声佛号,同样好奇道:“阁主,听闻你之意是想去西天求援,但如果佛祖愿意帮助我们,为何你又要等自己战死之后,才让老衲前往西天,难道现今出发不成么?”
“西天路途遥远,即使有传送阵法,也需要耗时数月,如果没有佛缘佛性,此生都无法入得西极天大雷音寺,我与佛祖并非是理念之人,大雷音当年去得也不是很愉快,但方丈你是有佛缘佛性之人,一定可以入这大雷音寺。”司言是如此解释道,“而今灵家的大军或许会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开赴我人族界域,这数月时日,肯定是不够了,所以还是先请方丈我妻永宁去另一座诸天才是。”
明玄怔然和思索很久,最终,他才应声道:“老衲愿意为阁主效劳,愿意为我等种族奉献一份力量。”
司言再次点头谢过。
古湖与明玄是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近前来,皆出声道:“阁主,而今大战若是能保全我种族不灭,我们或许也能被写进史书,得到永世歌颂了。”
司言轻轻一点头道:“古湖道友,只要我天炎皇国在一天,以后史书上就会有你的名字。”
古湖闻言爽快不已道:“哈哈哈!这样总没人会忘记我古湖是谁了!好啊,真是好啊!”
司言与他们一边交谈,又一边是召集了如今在天炎皇国的所有人。
他还想做最后一搏,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一个给自己与种族争取的机会。
而在接下去的日子里,在这玄升界之上,也是在不断发生着这一幕。
一道道七彩空间通道,是在不断降临,灵家的大军已经开始在神玄国聚集了,他们的力量几乎是倾巢出动。从灵染的同胞兄弟,族内族亲都先后抵达了玄升界,打算一鼓作气,讨伐天炎,统一玄升界的诸天界域。
此刻。
灵染即使是身负重伤,修为尽失,但他却是也来了。
他被斩去了一臂,被神通打断了腿脚,命轮也破碎,他此刻,头上皆是花白的银丝,仿佛是在一时之间,老了不知道多少岁,连皮肤也都产生了许多褶皱。
他本来是其家族,是其父亲的骄傲,因此他年纪轻轻,就被送到神玄国,成为诸侯统御一方,可现在,却都是已经毁了,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即使是灵染以后想要恢复,都或许会花去整整十几万年,而且命轮被打碎,他以后实力也必将会大损。
“钟言,你当年夺走璃儿,而今又令我成了个废人……这一切你都要还给我,都要加倍还给我,呵呵。”
他瘫坐在一张藤椅上,在说出这几句话之时,是异常狰狞,连嘴唇都几乎是咬出了血,但随之,他又十分无力地咳嗽了几声。
“为父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他后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道。
走到他身边的灵魏,轻轻拍了拍自己爱子的肩膀,以那狠戾的声音铿锵道:“为父一定取他性命,屠尽他国,灭他种族,让这玄升界,再也无法诞生出人族政权!”
……
但另一面,在司言的天炎皇国,那一道道的传送空间阵,亦是在不断亮起。
从青云界,就有大批兵力被投送过来,青云界各个皇国,皆是组成联军,前来天炎皇国驻守。
因为身为前沿的天炎皇国陷落,这也同样代表,青云界会守不住,生死存亡,便是在这一战之间。
这其中,以天圣国投送过来的兵力最盛。
永文帝回去之后,他再次重新执掌朝政,将监国太子先丢在了一边,以自己而今的皇权,开拨大批兵力武者前来驻守,并且还直接请苏太师前来执掌大军。
至于其次的兵力,便是天云皇国的火皇所派来的大军,同样是有着相当数量。
百凛庆以人帝令召集之后,近乎是整个青云界的高手,都已经再次开始齐聚在天炎皇国了。
从墨门李君生到陆夫子儒门所带回的诸多儒生,乃至于是之前在那双胞胎姊妹,也都是有一人前来。洛安是长姐,自然是由她带领一部分洛阳城兵力,从空间通道,抵达了天炎皇国。
他们此行前来,事实上都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司言未曾想到,即使是他未曾提出要求,但曾经的伙伴,却都悉数到场了。
可司言,他却是感觉是尤为愧疚。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种族延续。
是为了大义,但看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如此信任自己,但或许随时会在战场上牺牲的他们。
他的心情,或许也只有他自己会懂。
大军之间的作战,虽然是衡量的一方面,但在关键上的决胜,仍旧是要依靠最高战力一方。
可而今,司言才恢复成六御不久,佑心也是六御境界,又如何能抵挡住两尊神帝?
至于死伤的代价,那自然也是不言而喻,必然会十分惨重。
但如果是熬过这一波,他们或许是还有希望。
天庭只是不管他这方人族界域,但天庭并没有要直接讨伐他司言,证明天庭对他还顾忌不过来。
而且正是诸天万界回归之际,天庭为了其余诸天的情绪,首先不会选择发动如此大的战争,唯一能够做到的,其实也只有放纵底下的势力而已。
……
宫晓晓到了天炎皇国以后,先在四周好奇地张望着,她是好久没见司言,心中甚是想念,她对司言的感情就是那么奇妙,以前明明没有与他怎么相处过,但却莫名,仿佛对他有着一种十分执着的依恋,感觉他是如父,如兄,又好似是有着另一层微妙关系,十分亲密的人。
不过,宫晓晓其实也是开始有点眉目,她或许另一个人,正是那另一个人的存在,才会令她是如此古怪。
宫晓晓经过上次被九界凤族所掳走之后,多少有些清楚凤焰舞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因此,其实她也感到过十分恐惧,她唯恐自己会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唯恐自己不再是自己,她宫晓晓这个人格,如果是变成了另一个自己都完全不认识的女子,这些,难道就不可怕么?
她不再是母亲的女儿,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不再是宫觉初的姐姐,而是一个叫凤焰舞的人。
没有比这更令人感觉到恐惧了,宫晓晓之前得到了自由,但却不敢前来天炎皇国,也不敢来见司言,她唯恐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觉醒,带走了现在、侵占了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