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楼到酒肆,都热闹依旧。
这里是他弟子的皇国,他的弟子百凛庆,曾经是这一国之主,可如今,这里已然易主。
司言只是想更好得了解这个国度,它如今,到底成了何样。
只是司言也未曾想到,他居然遇到了苏太师父女。
苏太师见到他,先是嘿嘿一笑,然后拱手道:“阁主好本事。”
司言受不了这老头儿的奸诈,道:“身不由己,我也不是故意的。”
苏桃儿轻哼了声,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反正司言倒是听见了声‘永宁姐姐’。
司言用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道:“别那你师娘来压我,为师又不是不想她,出来这么些日子,我也不是不恋家。”
司言倒是确实有点想念永宁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否还好。
不过这天域已经开通了和天圣国之间飞剑传书的路径,以及修士日报也在月倾国设立分部,永宁写的文章和诗词,他倒是也能从报纸上看到,其实这些天,欣令月倒是经常拿着修饰日报在打发时间,一则,她是为了功法,二则,她对永宁的文章小说,十分感兴趣,偶尔自己还能唠叨小半天。
反倒是那些小道消息,就没什么人关注了,而且修士日报才来设立分布不久,那些八卦版面,也就一两条,多的还是诗词歌赋,功法注解。
司言道:“太师何故在此游荡。”
苏太师道:“我来看看这个国家,这个贺兰太子所打理的国都。”
“巧了,我也是。”司言笑道。
司言边走,边道:“我知道太师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要是自己能与贺兰晓的私交到一定的地步,从而可以庇护天圣国,让天圣国免于进贡人口的灾难,是不是?但你心里又不放心,因此想来瞧瞧月倾国,想看清这个九界来客如今所执掌皇国的现状,对吧。”
苏太师被他戳中心事,因此不语。
司言道:“你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我天圣国势微,总要想个办法活下来才是。”苏太师叹气道,“死道友不死贫道,难道哪里错了?老夫能替皇上护住天圣国,永文皇帝的母国,这还不行吗?阁主,难道你不该站在我与永文帝这里么,你也是我天圣国的人呀,你是我们的国师,我女儿的师尊,永福公主的丈夫呀,你应该与我们一条心才是。”
“不可能,贺兰晓必须死。”司言冷声道,“因为我不仅是你们的国师,桃儿的师父,永宁的男人,我还是,前代天域之主,百凛庆的师尊,他的养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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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骂太师
苏太师听罢,当即心神大震。
前代天域之主,他当然知道是谁,也知晓那个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传奇。
可他已经在十多年前,已经被九界所镇压,至今都还生死不明。
但谁曾知道,司阁主,居然会是青云界前代天域之主的师尊!
苏太师本来就是知道司言来头不小,而且十分神秘,但他居然还有这个背景,就令苏太师更加心惊了。
苏太师忽然上前,走到司言面前道:“阁主,请受长青一拜。”
司言摆手道:“太师不必如此。”
苏太师道:“阁主为我天圣国付出诸多,又曾经在青云界有过如此地位,培养过青云人帝,长青理应拜阁主,阁主当得起长青大礼。”
司言微微一点头,就算是应下了。
只是苏太师同样感觉到汗颜,他心道:“以后不能在阁主面前自称老夫,和阁主的年龄比起来,我简直是个弟弟…永福公主倒是好福气,宁亲王那老狗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若是没老夫送上来的好女婿,这厮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如今这老王八名义上的辈分不知道有多高,虽然么,也没人把他当回事就对了。”
不过苏太师看向了自家女儿,发现她依旧在那里淡然自若,都还百般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就唯有无奈地苦笑了两下,看来小叛徒早就知道了,但一直藏在肚子里没吐露过半个字,嘴巴真是比缝上线的荷包还紧。
这三人一起在大街上闲逛,司言还给苏桃儿买了些吃食,师徒两人一直在谈笑,看起来很开心。
苏太师走在司言身边,道:“月倾国广厦很多,是有些地方经历过战火,但也已经重建过,看来贺兰太子经营月倾国,确实还不错。”
司言颇有些讽刺之意道:“看起来还行,但太师不会以为这样,就已经看穿了这整个皇国了吧?”
苏太师呵呵一笑:“自然不会。我从小修道,但也出身贫苦,我十六岁那年,中州大旱,赤地千里,千里之地,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那场景何止凄惨,因此,我才真正意识到,修道并不能救天下,力量并非是唯一,因而才从政,我学过地理,学天文气象,学儒家、学各种治国平天下的文史,这才当上了太师,我怎会如此迂腐和愚昧,只是看这些表象,就得出个武断的结论。”
苏桃儿今天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她很乖巧地没说话,只是在边上静静地跟着。
三人一路走,穿越了街道,从这繁华的街道,进入了居民区。
这坊间的路面有些湿滑,因为天空稀稀落落有了些小雨点,因此周围似乎尤为宁静。
附近的房屋很多,有的是广厦大宅,有的也是寻常人家的民居。
只是不知道为何,当他们走到一片区域的时候,却忽然有哭声传来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如此。
司言和苏太师,两人都有些纳闷,都颇为困惑,虽然很想进去看看,但又碍于生脸,也不好夜闯民居。
而此时,正好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匆匆路过。
苏太师赶忙拦住那人,给了他一锭碎银子,问道:“小哥,我们是外乡人,你且告诉我,为何我们走过这坊间,怎忽然有如此多的人家在哭泣?”
那青年看起来像是个泼皮,满脸的慵懒,不过提到这里,这泼皮却也面带怒色道:“天域每年都要抽签,选壮丁去上界当劳工,或是把女子带去当奴仆,如今这次结果出来,刚好是抽到了这一片的几户人家,这些人家不是出壮劳力,就是出女人,如果两者都没有,那就唯有把家里的孩童送出去,听闻上界在大修工事,壮劳力尤其缺,今年的人丁数量更是尤其多!”
苏太师面带错愕,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可他却又看见侧旁的一家大户,似乎还有歌舞和欢笑的声音传出来,就问道:“那…那户又是怎么会事,既然街坊都要被送人丁去上界,以后生死未卜,为何这户却还如此喧哗作乐呢?”
这泼皮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呲牙咧嘴地骂道:“他们前年也被抽中,要送人丁去上界,这户人家的男人怕死,就想着送个孩子抵偿他自己,他有一儿一女,就把女儿给送走了,只留下了给他传宗接代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