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停一下……已经……塞不下去了。”

没有人会顾虑她的感受，“知识”是无情的，它只是给到访者平等的馈赠，至于能否承受那可不是它需要考虑的事情。

给予进“门”之人以智慧。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斯卡哈第一次发觉自己所谓魔境的智慧如此可笑，在这无穷无尽的知识面前尽然是如此的渺小。

虽然她明白人类的认知是一个圆，自己的知识面越大所不知道东西就越多，可是这种差距……这种凡人面对海啸一般的差距……

除了等死之外还能有其他的办法吗？

死？

死不是自己所渴求的吗？

可为什么？为什么事到临头了这份生物本能带来的恐惧会如此激烈，为什么见惯生死的自己会如此恐惧自己的死亡？

这并不是肉体层面的死亡，这是消磨精神的酷刑，无法回避无法忍受，空虚、孤独、仿佛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斯卡哈感觉自己脱离了地球飞向了宇宙。

南美洲，水晶溪谷之中的奥尔特安逸的睡着懒得挪窝。

月亮之上，月之王思量着如何利用量子计算机达到她的目的。

星河之外有佛祖讲道可话说一半，只言法不传六耳使得斯卡哈好受了许多。

……

她的意识仍在上升，直到穿破了整个宇宙来到了一片新的天地，她的人物开始扁平，许许多多不能理解的生物对她评头论足，可她只能看着不能做出任何反抗。

文字、线条、图画，“立体”的她变为了“扁平”，所谓的力量依旧存在却如同空中楼阁镜花水月，再大的量只要没有引发质的飞跃就不过是一吹就散的泡沫。

最后随着思绪的游离她落于一本书籍之中，那只是无际大海一般的图书馆之中的弱水一瓢，若是有幸就会被人拿起翻上几页，可若是无缘则会一直沉寂下去，无人问津。

被人拿起而后放下，有人带着笑容离开，有人嗤之以鼻而抛弃，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默默接受被人规划好的轨迹。

这就是世界的真实吗？

“嘿~~醒醒。”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她从“上方”拉了回来。

“这里是？”

恍如隔世，按道理来说这里是一间熟悉的房间，可此时的斯卡哈只觉得如此陌生，仿佛万年过去了。

“已经一万年过去了，现在是钢之大地，人类都灭绝了。”

“怎么可能？”

斯卡哈大惊失色，可转眼又看到弗莱格那憋笑的面容，如何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

“混账，你竟然骗我。”

“好吧，其实不是钢之大地而是月之珊瑚。”

“放屁，我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了。”

吃了一次亏的斯卡哈怎么可能再上一次当？而弗莱格则是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作为影之国的女王你这幅模样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实在是不太雅观。”

本来就紧致贴合斯卡哈完美曲线的紧身衣被弗莱格这一瓢冷水下来反而有点透明起来，再加上那湿哒哒的质感。

啧啧啧~水果然是生命之源啊。

“哼，这还不是怪你，今天我暂且退去，不过我们之间谈好的条件可不要忘记了。”

“自然不会忘记，不过看你这幅模样，想来短时间内是不想死了。”

弗莱格和斯卡哈无冤无仇，且不说杀了斯卡哈无缘无故就要恶了库丘林，单单说自己自断一臂这种傻缺事情，弗莱格就做不出来。

“我还在考虑。”

斯卡哈犹豫了一会儿如此回答。

刚才的经历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并非是她记吃不记打而是出于大脑本能的自保机制将那些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完全忘记了。

这里面自然有着魔境的智慧的功劳，更多的当然是弗莱格没有杀心。

“哎~真的是喜欢作死啊，这就是长生种的本钱吗？老实说我可是有点酸啊。”

弗莱格确实很酸，在看到自己的生命飞速流逝的当下眼前竟然有一个完全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要不要将她的生命收为己用？

这种危险的想法很快就被弗莱格压制下去了。

即便给他再多的寿命也是无用，战火一起不用多少年就会完结，这自然并非弗莱格如此自信能秒杀伏提庚，而是战火一起所产生的资源飞速消耗注定了这是一场不可持续太长时间的战争。

如果战局僵持不下最后定然会以双方弹尽粮绝而收场。

伏提庚与弗莱格要的都不是一片荒芜的不列颠，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结局。

必须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