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对话。对话本就是两个人互相交换语句才能达成的条件。

可小丑此时，却并没有希冀答案。只是告诉你，然后，赐你一死。就是这么简单而干脆的事情。这是现在的她，唯一存在的意义。

并不是作为小丑的他，也不是作为恶魔的他，而是立于此地，以恶魔杀伐的方式渴望用他人的死，见证着自己的生，用同样的虚无空洞却填补永远不满的杀人鬼。

挥动，斩杀，匕首斩过的地方，风也好，光也罢，统统破碎，幻想崩灭的色彩悄无声息，既不宏大也不璀璨。

为防止武士刀被瞬间斩断，武士立刻改变了姿态。

全身如同舞蹈般画起了螺旋，转动身子的同时收回了右手枪，转而用左手刺出了第二击，被离心力牵动的枪刃皆着弹性良好的枪感划出了奇妙的攻击线路，刃口直逼小丑的心脏。

但没能命中，不过刚刚刺出这一枪，已经超越了预判的某种东西，便在小丑的身上起了作用。

几乎是在出枪的同一瞬间，小丑便化身成两个幻影，直接闪避开了这次的攻击。

‘直感？’幻灭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停下手中的进攻。旋转着迎上的优点便在于攻击的连续。左手的武士刀才收回到一半，右手的武士刀已经横扫而出，重新将身体扭正的同时，武士毫不留情的踏前，重重的一脚踏在了地面上。

人类极限的力量瞬间破碎了大地，如同巨物锤击地面一般，方圆数米内的地面猛然向下塌陷，碎裂，化为了巨大的裂痕蛛网，极其的尘土弥漫着覆盖了交锋的战场。

“要逃吗？”小丑低声的询问着，挥手间杀掉了阻碍视线的烟幕，但在尘土散去的刹那，破空而来的，却是武士的膝盖。

“答错了”不激动不沮丧的，无视的声音同样冷冽。交战的两个人都不是在意自己生命的类型。并不是追求死，而是不在乎生。

一个是无节操到爆仅仅只是为了承诺呆在这里的大叔，一个是能和无意义的人相杀就不会觉得无聊的恶魔小丑。

交战什么意义都没有，只不过是系统对于玩家试练的必要性。膝盖狠狠地撞在了恶魔小丑的肚子上。

虽然在最后一刹那用双手交叠挡住了这一击膝撞，而且用小刀给予了反击，但因为仓促间根本来不及瞄准死亡线路，所以也不过是普通的割伤。

“啧···”一击下，手臂便已经开始哀嚎，肺部也痛苦的开始抗拒工作。但小丑的血液却在渐渐沸腾。

“什么嘛，没有跑啊”擦掉嘴角的血迹，原本就十分疯狂的小丑有些癫狂般的微笑着。

真是太好了···

有杀掉的价值···

小丑由衷的欣喜着。

当初自己从乱葬岗苏醒过来没多久，自己是谁？为什么要在这里出现？不知道，不清楚，迷茫？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自己是一个小丑，来此是为了带给自己欢乐的记忆，知道的清清楚楚，迷茫这种东西，并不存在。

但是，恶魔却欣喜于与武士的相遇。和英雄联盟不同，这并不是微妙的连自己都分不清色彩的重逢。对方也不是如同英雄联盟的那些杀人狂般会混淆自己的人物。

但，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对手。不需要知道名字，不必在意想法，只要相互作战，互相杀戮就可以了。本就是什么意义都不存在的人，互相之间见证的方法从开始就只有一个。

——那边是互相的杀戮！杀杀杀杀杀。

杀掉你，你死了，所以我是活的，杀人鬼的想法并不是这么简单，他们的世界观里，充满了生的喜悦和诗情画意。没人比杀人鬼更明白生和死的境界线。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其实就是站在死人那一侧的生者。然后，仅仅是攻击停下的第二秒，交锋再次开始。

穿着碧蓝色阴阳袍的大叔，持着手中以魔力形成的武士刀直接冲了过来。弓唬的武士刀在身后交错成X的字眼，仅仅看了一眼那交叠的次序，小丑便反应过来。

‘左手？’左手中的武士刀叠在右手的武士刀刀身之上。虽然不是说不能先用右手，但是毫无疑问，那样的威胁性会超低，就算临时反应也没差。恶魔小丑蹬踏水泥的地面，跳了过去。

地面因为刚才武士的踏地，已经变得破碎不堪，脚下发力的时候，接触的地面已经走到了生命的终点。裂开的地面在动摇着，在恶魔跃出的同时，更加的歪斜。不过，这是没必要关注的事情了。

飞扑过来的小丑，一身红色的小丑服在空中化为了华美的红色痕迹，如猎豹般矫捷的狩猎者，直扑武士的左部。

“太直接了，就算猜对了也没用！”而生死幻灭，则干脆利落的给予了回击。并没有停下步伐，膝撞成功的同时，他已经再次冲了过来，不出预料的，左手枪刺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了碧蓝的痕迹。尝试斩杀，但在命中前的瞬间，那武士刀的剑身却异常的抖动了。

“！？”恶魔小丑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刀刃从自己看得到的死亡缝隙旁滑开，落在了完美的剑身上，激起了一溜火星。

歪了！？怎么回事！？惊愕持续了六分之一秒，然后小丑终于想明白，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是震动！幻灭在小丑挥刀的最后一刻，发力震动了手中之刃，让整个刀身都开始了震动，将对准刀身死线的那一刀，偏移了大概一公分的位置。

而就是这一公分，便区分掉了武士刀是断掉还是完好无损的分界线。

“喝！！”怒喝着，小丑的力量和武士之间的力量犹如天差地别，就算限制在幻影的境界中，却仍旧是小丑无法真正毁灭的存在。

刀身被架住也无所谓，大力的挥舞下，小丑的身体被生生推开，远远的拉开了距离。握刀的手不仅被震得发麻。

可就算这样，危险也不过刚刚开始。小丑在离地约三公尺的空中，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武士果决的做出了投掷的动作！——以左手倒持着武士刀，身子和手臂成T字型般摆出了投射的姿态。

无视向后弯腰，不禁让人想起了西方的标枪，不过武士手的分明是名为刀的东西。小丑回忆起了那家伙的爆发力，不禁头皮发麻。

‘绝不能被这一下击中！’不用想，就知道，如果被射中的话，恐怕就没有半点戏了。必须闪开！无论什么方法！

脑髓燃烧般的炽热，让眼球都仿佛升起了火焰，生死关头，想法，算计，什么的都半点用处都没有，仅仅是野性的原始直觉，便已经让小丑作出了动作。

如同猛兽般俯下身，以四肢着地，然后——先前疾驰。

“喝啊——！！！”武士掷出了魔力形成的到，排净空气的一击带着猛禽般的呼啸从天空中掠过。

异常的空气流动被卷起，螺旋的力道则形成了微妙的气旋。

如同一阵龙卷风一般，物理学常识内的一击从第一时间闪避的恶魔小丑上侧，一闪而过。

竭尽全力俯下身，野兽般奔驰的小丑根本来不及，也不敢抬起头。风扫过头皮的感觉让人发凉，如同骨髓被抽调一般，连脚都酥麻着。

但小丑却没有停下脚步。

眼睛中的缠黑之色越加浓郁，只是看一眼，就连武士都微微发寒。

“没击中啊”投出的瞬间，结果就已经知道了，毕竟，自己的瞬间投射虽然杰出，但对手仍旧却不是庸手，就算对方是只是用了直觉来战斗的，眼神和经验，双方仍旧是凌驾普通玩家级别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