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四个蓝色短发的小男孩，当然对方的嗓音一点都没法和小孩挂上钩，简直就像是网络世界披着二次元外衣的老大叔，在哪里展示着自己磁性的歌喉一样。

但是呢，天道有种感觉，对方如果唱歌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你很疑惑，但是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好。即使是那个道具，也无法在这里坚持太久的。你的记忆和意识虽然还健在，但是却无法对数据世界中，这片扭曲的空间发生的事物进行任何对照。正确的、错误的、美丽的丑陋的，所有关于人类本能的想法和概念，在这里越久就越是会消耗殆尽。”

“那么你呢？如果我无法进行任何对照的话，那么你的这幅面容，也是我被扭曲了的认知吗？一副老大叔的声音，却长着一副小孩子的外表。”

“呵呵哈哈哈哈~~~居然注意这种无聊的事情，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了。看来我不得不多虑地来照顾你了~”

蓝发少年狂野的大笑着，这个时候天道才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正如对方所言这个地方扭曲了认知，也扭曲了他对于事物的状态的对照，原本没有任何感觉和反应过来的东西，与其说是终于发觉了，还不如说是适应了扭曲的程度了。

对方带着一副机器耳机，身上披着不符合身材的白大褂，里面是蓝色的中世纪男性贵族服饰，而在对方的手中还拿着一台平板电脑。这幅样子不管怎么看都给人一种过于混搭的感觉，就像是毫无关联的要素强行连接到了一起一样。

“我是电子的妖精H·C·A，是这废弃场【堕天之槛（Cline·Cube）】的监视者。被这个电子世界的AI所召唤，看守这鬼地方的守护人。”

“废弃厂...也就是说类似于电脑的回收站。不~是在回收站选择清除之后，仅仅残留在硬盘深处的残留数据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讲述而已，毕竟这也是天道第一次进入数据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他已经把所有的胜利要素托付给托尼·斯塔克了，而且独属于Kabuto的历史也会就此被抹除。

“宾果~这个地方、这个事象（Event），要形容的话就是正沉向深海的，那令人爆笑的构成物~咳咳，失礼不小心说出真心话了，请让我重来一次。沉入深海的曾是海洋油田基地的东西...”

蓝发的妖精摆了摆手，强压下脸上的笑意，平复下心情的继续说道。

“在这SE.RA.PH里面没有通畅的物理法则。在那里面的时间并非是向一定方向流动叠加的，而是由尺寸（Scale）来测量的。而那尺度（Nonius）的间隔（Limit）也和物理空间的东西不同。拥有那个道具的你，应该能理解这其中的意思吧。”

对方指了指天道放在腰间的【神极限】，那是檀黎斗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存在了，在面对历史的重置和无限宝石的毁灭面前，唯一能够留下的只有穿越世界从而不再受到影响的情况。但即使如此檀黎斗依旧没有成功和天道一起穿越到这里，对方依旧是迷失在了无限的次元当中。

不过天道还是能理解眼前的精灵，到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因为这里是数据的世界所以无法以现实的物理法则对上号。而在眼前的那个是摧毁一切电子数据的清除功能，是更加扭曲和直接的恐怖现象。

在那里面时间不是延长性的而是扩散性的，类似于克罗诺斯在游戏领域中的时停一样，虽然看起来而且实际上也的确是时间停止，但是从构成上来说那不是对时间进行的操纵和干涉，而是单纯的将数据的世界无限延展开了间隔，从而抵达了一个别人无法触碰到的瞬间。

用个大多数人都能理解的说法就是，无敌和神无限都能进入时停的世界，但实际上都没有对时间进行干涉，仅仅只是数据上被同步至那停滞的世界当中了而已。

“这是因为时间与空间是被一次元的视点观测着的原因。也因此会发生身在同一空间却处于不同时间这种事，而这个地方正是对它的证明。这里不论是BB还是那个SE.RA.PH都无法出手！因为这里完完全全的便是尽头了~”

电子世界的尽头吗？天道抬起了手中的神极限卡带，可惜他根本没法使用这里的力量，第一他没经历过BUG病手术，第二他也没有游戏玩家变身器。就算是托尼那家伙一眼就能看出这其中的黑科技，但是托尼也不会随意复制和使用别人的技术，因为这关乎到一个科学家的尊严问题。

“如果这东西的力量展开的话，能够干涉那东西的内部吗？”

“谁知道呢？我都没办法进去，又怎么会知道里面能不能呆着。Seraphix正向着SE.RA.PH这一【电脑构造体】变化着。但这里这一点即使在【作为原型的SE.RA.PH】也是作为不存在的地方而诞生的。”

蓝发的妖精耸了耸肩，没人能对不知道真相的东西随意评论，他顶多算是个童话作家。但绝对不是什么批评家、解说家之类的角色，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他会用幻想进行讲述，但绝对不会扭曲事实编造真实的谎言。

对此天道也能够进行理解，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丢弃到碍事的某种东西，所以才会留下来的地方。但是既然这个被留下来的地方始终没有被舍弃，而且还有守护者存在，那么就定然会有被守护的东西了吧。

“这里面还有东西活着？”

“不是有句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吗？装作没看见、假装不存在是人了最为优秀的防卫机能。而这里就是它的究极，把前所未有的厄材，连同那垃圾箱一起抹消的目的。在被人知晓前就被废弃，被丢弃在谁也无法抵达的地方，也就是这宇宙之外。”

只此一句的话语就能解答所有的疑问了，天道也是理解到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人看守，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存在，为什么作为电脑世界不会填补上这一片的空洞，甚至为什么能被人发现这里还有这种东西。

因为不敢乱填啊，万一彻底盖上的时候，内部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而外面却得不到消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么就会缺乏反击的时间和机会呢。因此一边对此视而不见，一边却又必须让这个地方保证处于视野范围之内。

这种人天道见的多了，也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以及其存在的必然性。

像是程序员将自己讨厌的程序删除格式化掉，但是却又不断看着电脑最深处的资料残留，诅咒着、抱怨着、咒骂着，祈祷着电脑数据彻底销毁的一天，这些黑历史和令人厌恶的记忆全部消散的结果。

409.深海天道乐土（六）

总的来说这个鬼地方虽然能说是电脑内部的残留数据，但实际上从人类的角度上来看，更像是一个被随意挖开的洞窟，在上面种上了一课树苗从而遮挡这里有个洞的事实。就像是网文作者写的坑一样，因为没有读者的支持而单纯心灰意冷，将其丢弃在了一个自己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对此却视而不见的地方去。

总的来说这种自欺欺人确实能阻止不知道的人发现，但是这种本身只是拿上一层纸遮盖上的行为，就注定会有被人不经意间发现的可能性。为了自己方便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确实把这黑历史埋起来了，也就让其他人拥有发现和看到这份黑历史的可能性。

“本来的话这【槛】应该永远在虚空之中的...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个正在再现SE.RA.PH的家伙，把SE.RA.PH和它的周边数据一起再现了。”

“再现了？这东西原本不是在这里的？”

“没错~这个SE.PA.PH除了本身油田Seraphix的数据外，都只是从另一个地方复制来的情报。是在知晓了这个点的危险性的情况下，因为觉得会很有趣所以捡了起来。很符合明明是在伸手可及的范围的一切都想得到，却不想离开自己的睡床一步的懒家伙才会犯的错。”

“也就是说，真凶不会是那个AI，因为这种行为是不知道什么情况，是谁作出了这一切？”

“算是吧~不仅胸就连脑袋都和牛差不多，真是吓死个人。可能那对角是出生时就长着的吧。”

将有所有东西一并部分好坏的进行复制，甚至将被隐藏起来不应当留下的痕迹，也如同理所当然的自然环境一样被重现。那么这里的异常环境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大概是原本用来埋葬黑历史的槛没有被完全复制吧。

这个地方始终处于边缘位置，在内部的某种东西和这个地方一同被复制了，但却也不是完全复制了吧。内部的存在被复制了多少，而这个用来埋葬对方的坑又被复制了多少呢？

控制了电子世界的某人，扭曲了海底油田的某人，复制电脑数据中的某人，电脑AI所保护的某人，迦勒底这个组织派来的某人，来自另一个世界逃到这里的某人。这一切都像是恰巧过度的好运，因为一个契机而突然搅拌到了一起。

“嘛啊~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其实也没啥问题，直到这厄材中，另一个蠢货突然加入~”

“......”

看到妖精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愤怒咆哮的目光凝视着天道。这么多年下去了，他虽然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天道总司，但实际上早就被一群笨蛋给同化了。他知道这都是什么理由和愿意，但是他没有打算变回过去高冷铁血的一面，既然别人愿意这么看他就这么看待他吧。

“说的就是你这个大蠢货！在这分秒必争的窘境里，既然还踏足这种垃圾场都不是的废墟，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由于你的已经证明了这个地方是实际【存在】的，不是什么都不存在的虚物之处了，因此地狱的大门被打开了啊！而且还有你手边的那玩意，他是救下了你的命没错，但是这东西让这个地方更加的麻烦了啊！在你到来这里之前这个重力圈还不存在，而我像是这样跑出来展开（Route）也是做不到的！”

有檀黎斗留下的神极限，是记录着所有BUG病毒的内存机，内部甚至还有所有病人残留的数据，以及各种游戏的备份数据，以及创造出全新游戏的设置系统。

这些东西原本拿出去也没啥问题，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分析这些要依靠BUG病毒才能运行的科技的，但是如今的这个世界却是电子数据化的监狱，对于在这里本身就是数据的AI，简直就像是不设防的一盘烤乳猪堆在了对方的面前。

而对于被关在这里的东西来说，就相当于是说你不是一直生活在漆黑之中的，其实在你的上面就是阳光。这对于一个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怪物来说，这种近乎是唯一的希望会怎么做呢？

“是游戏空间化了吧，那情况的确是麻烦了不少。”

只有游戏玩家才能对BUG病出手，而需要成为游戏玩家就必须融入BUG病，这也是天道等人无法插手Ex·Aid事件的原因。即使是如今数据化的世界，BUG病和数据化差不多，现在的天道都有办法对付BUG病原体，但却绝对没有专门清除病毒的疫苗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