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越说越气，既然被人揭破心思，也就无意隐藏，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骂了个痛快。

“我没错！凭什么要认错！”

“在我传播基因科技之前，坤萨星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她知道吗？一到灾年都快死绝了她知道吗？”

“这里的土著都愿意接受进化的洗礼，还奉我为无与伦比的女王，关她凯莎屁事！”

“凭什么凯莎那碧池说黑的就是黑的，她说白的就是白的？”

“就因为我不认输，囚禁我，轰炸坤萨星，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凭什么！”

“碧池！独裁！榆木脑袋！虚伪！”

凯文耸了耸肩，毫不留情地指出莫甘娜自己身上的污点。

“彼此彼此吧，你前期创造大恶魔文明的对错，暂且不说…”

“但问题是，为了补充兵源，散布混乱，利用基因植入技术，占据原住民躯壳，你敢说自己是白的吗？”

“打到后期，你们两位都红眼了，死在你们手下的倒霉蛋，比天使和恶魔战死的战士都多吧？”

莫甘娜抽了抽嘴角，表情不善。

“喂，你究竟站哪边的？”

凯文想了想，一本正经的回应。

“那个，站中间行吗？”

莫甘娜闻言，眯眼一笑，脸色和煦地拽过凯文，而后友好地在某人脖子上“种草莓”，恶狠狠地叫骂。

“我让你站中间！咬死你这吃里扒外的墙头草！”

“你别这么狗行吗！被部下撞见了，脸面怎么办？”

“不要了！”

怒不可遏的恶魔女王对着揭短的天使，报以老拳，一路追着凯文痛殴。

直到实在是闹累了，莫甘娜才按倒受害者，扯过他的手臂枕在脑后。

同时，这位恶魔女王还恶劣地用凯文那洁白的羽翼铺成软垫，四仰八叉地躺在黑石搭建的城墙上，没好气地哼唧。

“以前或许还要女性天使，对你保持点同情，现在我估计就是站在你身边最后的天使了，玩笑归玩笑，悠着点。”

凯文望着蜷缩在一侧的莫甘娜，没好气地提醒。

“你说你一个天使，既不跟华烨混，也对凯莎没多少敬畏，为什么这么信任我这个恶魔女王？”

“假话怎么样，我能编很好听。”

“真话！再啰嗦咬死你！”

莫甘娜翻身爬起，恶狠狠地亮出一口闪亮的银牙，她越来越喜欢这种轻微的施虐感，尤其目标是让她窝着邪火的天使。

凯文靠在这位恶魔女王身边坐直，认真想了想，神色一正，目光柔和。

“这条路，我不想看到只有你一个人在走，很孤独…”

“女王，你比她们更需要我…”

“既然目的地相同，顺路作伴也好…”

从这位恶魔女王保留自己的天使基因就知道，她内心更看重自己天使的身份。

莫甘娜心中的苦闷，那些恶魔下属，无法真正理解。

为自己故乡抱薪救火的先驱者，本不该冻毙于误解和非议的风雪中。

既然如此，那么我以天使的身份，成为你精神上的支柱，又有何不可？

莫甘娜不由愣住，许久才别过螓首，肩膀似乎在微微抽搐。

两人之间的气氛足足沉寂了一刻钟，莫甘娜双手抱膝，望向星空，没了大大咧咧的伪装，有些自嘲地幽幽低语。

“真没想到，上万年的姐妹和挚友，都不如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小家伙更理解我…”

但不等凯文出言安慰，莫甘娜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便让她一扫眉宇间的阴郁。

随即，这位恶魔女王笑眯眯地拍着凯文的肩膀，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

“守护誓约嘛，心领了，你家女王我从来都是保护别人，还没弱到你哭鼻子的地步。”

“而且，你可是我一直追寻的答案，某种意义上比我的命都重要。”

“既然是我的人，宣誓该让我来！”

“放心，无论是你，还是你的星系，女王我都担下了！”

“所以，给我乖乖站好！”

凯文望着星光下拽起他右手庄重沉吟的身影，错愕片刻，无奈展露笑颜。

无心插柳，最终却又绿柳成荫，有些事情还真说不清是否有命运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