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这样说着,她挂掉了法德瑞脸上的一片肉。
在苦痛的尖叫声中,拉普兰德一边轻轻,慢慢地切割着,一边诉说着过往:
“我知道德克萨斯覆灭的元凶是古老氏族,被你带领的家族怎么可能有能力颠覆德克萨斯?我还知道和我一样的人有很多,和你一样的野心家也有很多,他们都想取代德克萨斯家族的位置,所以都派出了和我一样的,接受了那场实验的人潜伏进德克萨斯家族。”
“德克萨斯在意血脉的强大与否,但并不一定需要德克萨斯家族的直系血脉,古老氏族通过运作送进去了几个人?六个,七个?我不知道,也许更多,但最后活下来的……呵呵,那晚,我见到了另外三个和我一样的人。”
“人虽然不多,但足够用了,毕竟谁会怀疑在家族内成长了那么多年的人呢?哪怕只是解除局域警报,或是暴露某个关键人物的位置,都可以对那场覆灭之战做出巨大的贡献。”
一刀挑出了法德瑞的眼球,拉普兰德漫不经心地说:“我也是做出了巨大贡献的人之一啊。”
“只可惜……阁下并不这么认为。”
一刀又一刀,哀嚎声逐渐衰弱,拉普兰德的话语却始终没停下,她在说自己其实很后悔那晚的背叛,说如果知道回到家族会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被定为叛徒,她就应该和那个女孩一起逃离叙拉古。
“没有人审判我背叛德克萨斯,你却审判我是家族的叛徒,真是讽刺啊……”
她轻声感慨着,一刀结束了法德瑞的性命。
草率的,随意地杀了他。
就好像完全不是在进行复仇那样。
目睹着这一切的十三有些诧异:“虽然我能感觉到你更期待与我厮杀,但是……复仇理应是世界上最让人痛快的事,你的复仇却没有让我有这种感觉,为什么?”
“一开始我就说了。”
拉普兰德笑着说:“我其实没有那么恨他。”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遇见她所需要经历的必然,那么所有的苦痛和折磨都是值得的。
再多也值得。
“难以理解。”十三摇头,“算了,还是开始正事吧。”
比德克萨斯所遇到的那个末兽要纯粹无数倍的死亡在房间中蔓延。
十三将那些末兽成为劣质品并无道理。
他可以正常的进行思考,并没有被芬里尔的力量蛊惑成半个疯子。
“到底是我站在你的死亡上继续攀登,还是你从我的死亡上汲取养料……”
但是,那种完全不正常的极端和疯狂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来……厮杀!”
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她将刀尖对准十三,作为回应。
这样的战斗,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
“别死在这,拉普兰德。”
她对自己说。
……
德克萨斯在街道上狂奔。
“德克萨斯……你怎么了?”
“她就在这。”
德克萨斯笃定地说。
在终所划定的范围内四处寻找,德克萨斯最后敲定了一个地点。
那是拉普兰德曾经所在家族掌控的城市。
于是她和雾来到了这里,而在刚抵达这座城市的时候,她就确定了一件事——
拉普兰德一定在这里。
即便双方对彼此的感知已经被封闭,在这时候,她也可以完全确定,拉普兰德就在这里。
“狼的味道……很浓!”雾抽了抽鼻子,“在那边……一只很强的,很强的狼!”
“不对……有两只?可是另一只……”
她的神情罕见地变得困惑起来:“那明明是狼的味道,但是……还掺杂了别的什么……又不太像狼的味道了。”
雾的话印证了德克萨斯已经不需要印证的直觉。
在这个时候,在很快就要和拉普兰德重逢的时候,德克萨斯反而很平静。
就像最开始,她和拉普兰德在罗德岛上重逢一样。
在雾的方向指引下,她来到了一座庄园前,门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残尸,德克萨斯没有停留,沿着心中的感觉继续狂奔,她甚至已经不需要雾给她指路就能找到方向。
拦路者全被暴虐的杀意震晕在地。
穿过一条条走廊,德克萨斯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