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也可以做到摧毁一支军队,应该说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种小事,罗德岛的精锐部队在她面前都脆弱地如同纸张,这种军队只要她一抬手,顷刻间就会化为灰烬。
而德克萨斯做的只是凿穿战线,并非一个人将整支军队屠戮殆尽——虽然起码有四分之一的人是死在德克萨斯手上的。
可如果把塔露拉顷刻间摧毁一支军队,和德克萨斯凭着手上的光刃将整支军队凿穿放在一起对比……德克萨斯给人带来的震撼,未必就比不上塔露拉。
面对宛如天灾般的毁灭时,人会畏惧,也会如朝奉神明般顶礼膜拜。
可是,面对着一个只凭借肉体凡胎就杀穿了军队,面无表情地站在成堆尸骨上擦拭血痕的怪物,绝大多数人心中应该就只剩下恐惧了,那种没有勇气去看她第二眼的恐惧。
那是一种完全由残忍和暴戾堆砌成的恐惧,与力量的大小无关。
这就是……被【神】选中的使徒。
德克萨斯下意识地从怀里摸出一根香烟,却想起来打火机还放在那件大衣里,而且这鬼地方……打火机能不能点火都是个问题。
滚烫的血液逐渐平息下来,她也总算是感受到刺激的寒风了。
战斗时几乎快要将她整个身子都点燃的灼热让德克萨斯无视恐惧,伤痛,寒冷,成为了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这种人一般来说都是死的很快的,但德克萨斯却能在这种状态下保持冷静,并且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无比清楚。
也无外乎芬里尔将祂最大的希望寄托于德克萨斯,祂也曾亲口说过德克萨斯是祂漫长岁月当中所见到过的最奇特的后裔。
“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低声说着,将没点燃的香烟叼在嘴上,重新披好身上单薄的衣衫,步履平缓地朝整合运动那边走去。
靴子踩在雪地上嘎吱轻响,打扫战场的士兵下意识地抬起头,然后看到德克萨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噗通——
“大……大姐!有话……有话好好说!”
德克萨斯:“……”
她只是想借个火而已。
而且她还以为霜星和爱国者这边的士兵会铁骨铮铮呢,怎么说跪就跪。
“有打火机吗?”德克萨斯问。
“……啊?”
“有没有打火机。”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小兵懵了,心想谁上战场带打火机啊?可是要是跟这杀星说自己没带,她起手一刀把自己给剁了怎么办?
“没,没有会怎么样?”他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就算了。”
德克萨斯皱了皱眉,干完活已经习惯点根烟了,现在抽不上浑身难受。
可是德克萨斯皱眉的表情落在士兵眼里,差点没把他吓得往后手脚并用爬走。
这场战斗绝大多数人都看在眼里,爱国者轻易击溃了正面战线,可当他们向内冲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尸体。
满目的尸体。
看到眼前的这个怪物一个人深入到战线最深处,像是割草一样一茬一茬地砍下人头,手臂,或者是别的什么肢体。
你要说爱国者和霜星手下的精锐士兵,看见德克萨斯也不至于这样,可你不能勉强一个打扫战场的小兵有优异的心理素质不是?
“我我我我我想起来了!我队长有打火机!”
这位士兵急中生智,他想起来自己的队长是个烟鬼,平常烟不离身,打火机肯定也不离身。
“他离这里远吗?”德克萨斯往军帐那边眺望,远的话还不如回去再抽,要不是瘾上来了她才不会在这吹风找打火机呢。
“他就在……就在……”
小兵先生现在火急火燎地四处张望,他真的一秒钟都不想和德克萨斯待一起,因为他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碎尸万段的感觉……
转了一圈后,他头往边上歪了歪,惊喜地发现了自己的队长刚好往这边走了过来。
“队长!”
队长也在搜寻物资,听到自己手下的话下意识地抬头,然后看见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跪在地上,身前还有一个衣服破烂的家伙,整合运动普通成员也不披甲,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联想到某位鲁珀小姐。
“怎么了?你前面那家伙是谁?还有,你跪在那干什——”
德克萨斯回头。
噗通——
干脆利落,膝盖砸到雪地里的声音十分清脆。
“你有打火机吗?”德克萨斯问。
“有……有。”
队长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打火机,哆哆嗦嗦地递到德克萨斯白皙柔软的手上。
“谢了。”
德克萨斯满意地眯起眼,纤细的女士香烟在风中飘摇着零星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