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散这些无聊的念头，歌莉娅开始考虑适合格瑞丽塔的款式。

太紧窄的衣服肯定不可靠，连格瑞丽塔的前置装甲都装不下；太过肥大宽松的也不行，那是对格瑞丽塔身材的侮辱；颜色太花不够好，容易显得放荡；太素净也不适合，格瑞丽塔展现出来的性格是那种温柔成熟的知心姐姐，而不是禁欲系御姐……

一番挑选之后，歌莉娅终于选出一件满意的浴衣。这件衣服的底色是非常浅淡的紫色，有稀疏的淡粉色花朵点缀，布料上乘，应该很契合格瑞丽塔的身材。

歌莉娅在脑子里构想了一下效果图，如果格瑞丽塔穿上这件衣服和莉莉站在一起，大概会被人认为是莉莉的母亲吧？

嗯，应该是“母亲”的感觉大过“姐姐”的感觉，格瑞丽塔的气质就是那么成熟。

这段时间，莉莉也挑好了自己的衣服，不过她没有展示给歌莉娅看，可能是想到了温泉再给歌莉娅一个惊喜吧。

格瑞丽塔对歌莉娅挑选的衣服颇为满意，连带着对温泉的期待也变高了。

三人结伴而行，正要离开集市时，莉莉心神微动，碰了碰歌莉娅，道：“我好像感觉到凯文斯的气息了。”

凯文斯是拉格西亚公国的守护者，在此前处理虚空毒虫污染区域时也是出过大力气的，他得到过塞班的点拨，已经隐约摸到规则之力，很有希望晋升为十级职业者。

既然到了凯文斯的地盘，和他打声招呼也是理所当然的。

莉莉顺着凯文斯的气息找寻过去，发现散发凯文斯气息的人只是一个五级中阶的魔法师，长相平平无奇，并没有能让人记住的特征。

“这个人难道是凯文斯的学生？”歌莉娅猜测道。

莉莉摇摇头，“就算是学生，也只是学习法术而已。但这个人身上有凯文斯的气息，要么他和凯文斯有过非常亲密的接触，要么他身上有凯文斯经常使用的物品，这种程度大概已经超出了师徒的范畴。”

“胡乱猜测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上去问问吧。”歌莉娅道。

其实她们出现在集市后，就受到了大家的注目礼，但歌莉娅身为帝国公主，早就适应了万人瞩目的感觉，这种场面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

她走到中年法师身边，问了一句，“打扰一下，这位先生，请问你和凯文斯是什么关系？”

法师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和凯文斯大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听说过他的威名。”

这人说话时颤颤巍巍地，像是受到了惊吓似的。

歌莉娅暗自摇头，凯文斯大概看不上这种学生吧？她微微颔首道：“打扰先生了。”

歌莉娅返回莉莉身边，小声道：“大概是搞错了什么吧，这人看起来不像是凯文斯的学生，也不像是能从凯文斯那里得到宝物的人。再说了，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对我们来说也不重要。”

莉莉点点头，“好吧，那我们现在去温泉？”

“去温泉吧。”歌莉娅道。

三人离开集市，前往洛桑温泉。

洛桑的温泉区游人很多，莉莉她们入场时已经到了下午。

这边的温泉由数家商会联手经营，根据温泉的位置和功效划分了几个不同的档次，入场费用和享受到的服务也有变化。此外，除了开放的大浴场，商会还制定了豪华的私人浴场，收费更贵，但服务更佳待遇更好，也更加清净。

这种区分方法正好满足了歌莉娅的要求，她财大气粗，直接包了一间最高级的私人浴场，连同服务人员也一起清场，只留下她们三人。

“呼……”

歌莉娅大半个身体浸泡在温泉里，脑袋露在水外，发出满足的声音。

“偶尔泡一泡温泉，真的是人生乐事啊！”少女眯着眼睛感叹道。

温热的水流浸泡全身，舒适感让她稍稍放下心中的某些情绪，默默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莉莉就在歌莉娅身旁不远处，她披着一件淡粉色的浴衣，闭着眼睛，斜靠着竹板，似乎睡了过去。

格瑞丽塔好奇地在温泉池内划水游动，这种被水流包裹身体的感觉对她来说新鲜而微妙。于是她干脆脱掉了身上的浴衣，平躺在温泉池中，慢慢沉了下去，感受水流和全身肌肤的亲密接触。

歌莉娅从水面漂浮的木盘里取出一瓶果酒，慢悠悠喝了两口，热气和酒精的双重作用让她的脸颊变得绯红一片。

歌莉娅放下酒瓶，游到莉莉身边，抱住了莉莉的肩膀，带着她转了个圈，自己的前胸贴着莉莉的后背，让莉莉陷入她的怀抱中。

莉莉眯着眼睛，慵懒地提醒道：“别闹，丽塔还在呢。”

“丽塔不在就可以了吗？”歌莉娅把脑袋枕在莉莉的肩膀上，手掌触碰到了莉莉的前胸。

“不在也不行，这里是公众场合。”话虽这么说，莉莉却并没有打开歌莉娅的咸猪手，而是顺势缩进她的怀里，还用小脑袋顶了顶歌莉娅的下巴。

歌莉娅咬着莉莉的一缕发丝，小手摸进了浴衣里面，搭在了莉莉的小腹上。

两人都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就这样依偎在一起，感受着温泉的热度，彼此的体温也在爬升。

“莉娅……”莉莉的手隔着自己的衣服搭在了歌莉娅的手上，她的声音很轻，“不要继续伤心了，老贤者只是迎来了他自己的归宿，如果他还在，也不想看到莉娅这么伤心的……”

莉莉的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歌莉娅的眼眶迅速濡湿，大颗泪珠簌簌而下，压抑的哭泣声也随之响起。

“我知道的，我知道这就是老师想要的归宿，可是，可是……”歌莉娅紧紧地抱着莉莉，“可我还是舍不得。”

当歌莉娅和莉莉从虚空中回归时，她得知一个噩耗，老贤者在数日之前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歌莉娅无数次劝自己要平静地接受这件事，老师的离去是他自己的选择，她们不应该太伤心，而是要继承老师的意志，继续为抗击虚空做准备。

可内心里的情绪没那么容易控制住，相处这么多年的老师离去，让歌莉娅感觉脑海里仿佛被抽空了一块。

更为可怕的是，她内心里很清楚，在不久之后迎击虚空的战争里，还会有更多人离去。

这几天歌莉娅一直在强颜欢笑，装作不在意，但莉莉那么了解歌莉娅，怎么会不理解她的心情？

莉莉轻轻叹了口气，道：“逝者已逝……”

旋即，她又觉得这种安慰的话语太过苍白，干脆止住下半句话，默默抱住歌莉娅的手臂，紧贴着她的身体，柔声道：“莉娅，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