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月闭起眼睛，莉莉察觉到灵魂力量的波动，便打开了灵魂视界。

李灵月的灵魂离开了她的身体，向夜空中的门扉飘去，但在她的身躯之上，仍然有十几团光芒散发着微弱的光。这些微光都是远古魂灵的力量，极为特殊。

李灵月的灵魂飘到了银光门扉前方，对着紧闭的大门伸出了手。

嗡——

特殊的低鸣声在整块地下空间里回荡，李灵月的魂体却没能成功穿过门扉，而是被拦了下来。

李灵月又尝试了数次，低沉的嗡鸣声数度回响，就是不肯放她通过。

无奈之下，李灵月只好结束离魂状态，对圣天后摇了摇头，“不行，过不去，力量强度还有些不够。”

“那就只能用那个了。”李芷的表情有些严肃，“你一定要通过这扇门，门后的世界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

她似乎猜到了这扇门到底是什么，却没有明确说清楚。

李芷取出刚从莉莉那里拿到的青龙环佩，李灵月则从身上摸出了三个差不多大小但是造型不同的环佩，那竟然是四神环佩中的另外三个，朱雀环佩，白虎环佩和玄武环佩。

四神环佩凑在一起，李灵月拉开了左手腕上的红色丝带，一道特殊的符文顺着她的手臂攀爬，很快就爬上她的脸颊，她身上的力量在得到那么多远古魂灵的加持之后，暴涨数倍，突破某种桎梏，来到了新的境界。

李灵月再一次发动了离魂术，这一次银光里的门扉没有拒绝她的进入。

李灵月的灵魂离体之后，身体僵硬地立在原地，李芷搂着女儿的身体，怔怔看着天上的门扉，表情有些沉重。

李灵月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女儿进去的越久，李芷越是担心，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当李芷等到万分心焦时，银光里的门扉再度有了动静。

只见在一片银光之中，门扉缓缓打开一人宽的缝隙，门扉背后是一片迷雾，李灵月的魂体从缝隙里挤了出来，那扇门也在下一个瞬间快速关闭。

轰——

这门扉一开一关，造成的波动却宛如陨石坠地，一股极为特殊的力量波动以门扉为核心，向四面八方散播，几个呼吸间便波及到了整个长安城。

这股力量波动并非实质意义上的震动，而是灵魂层面的冲击，莉莉一时不察，被震得呆愣了两个呼吸才恢复正常。

李灵月的魂体踉踉跄跄回到了身体，李芷快速在李灵月的额头上摁了一下，以她的脸庞为“黄纸”，写下好几个篆文。攀爬到李灵月脸上的那道篆文被逼着回到了她的左手之中，李芷帮李灵月系好丝带，重新封印住这些远古魂灵的力量，四神环佩也暂时分离。

李芷扶着李灵月，“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李灵月咳嗽了几声，她进入那道门扉付出的代价可不小，身体里的元力被抽空了一半还多，灵魂也陷入疲惫状态。

“你在门内看到了什么？”李芷追问道。

李灵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竟有一丝绝望，“在那扇门之后，我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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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西市的早点摊附近，披着破旧斗篷的男子正在吃面。

他吃的很认真，每一口都会咀嚼二十余次，端着面碗的手很稳，看不到一丝颤抖。

在男子身边，靠着土墙放着几根被黑布包裹的棍子。

这位抠门的客人只点了一份白水面，什么配料小菜都不加，早点摊人来人往，像他这样的人并不稀奇，但也不多。

店内的其他食客绝对想不到，这位其貌不扬的抠门男人就是现任黄山剑圣孙睿才。他刻在黄山巨岩上的剑经心得启发了许多后学之人，他身边这几根被黑布包住的棍子都是顶尖剑器，价值千金。

孙睿才不紧不慢地吃着自己的面，视线却在过往的人群中扫视。

罗天大醮即将开始，行人里的道士少了许多，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在法坛上了，只等仪式正式开始。

再过不久，皇家队伍会从距此两个街道之外的地方经过，孙睿才答应过某个人，要对那支队伍刺上一剑。

孙睿才知道刺出这一剑的后果，但他是个剑客，他答应了别人的请求，那便要信守承诺。

孙睿才是个孤独的剑客，无论身边的环境多么热闹，他总能把这些热闹挡在身外。

剑客吃完了面，慢慢放下碗，将四枚铜钱一字排开，正要招呼老板结账，一股特殊的波动在一瞬间拂过他的身体。

孙睿才的身体一歪，差点栽倒在地，扶住板凳才稳住身体。

桌子上的四枚铜钱仍旧是一字型，一点也没有乱，剑客的身体却开始轻颤，一身元力逐渐沸腾。

他的境界压不住了，突破在即。

为了磨砺剑道，也为了修持剑心，孙睿才明明早就可以突破境界，却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实力。刚刚那一阵波动过后，他的元力如同沸水般翻涌，已经无法再压制。

孙睿才叹了口气，俯下身逐一将黑布棍子捆在身后，迈步走出了早点摊。

他每跨一步，身上的气势就上扬一分，十步之后，便突破宗师境界，成为了大宗师。

感应到这次奇怪震动的并非只有孙睿才一人，整个长安城宗师境界以上的武者都察觉到了这股波动，在茶楼里过早的石光计和巫照影也不例外。

说书先生正在讲名为《桃花流水》的故事，故事的原话本恰好也出自石光计之手，在那股波动到来时，他正端着杯子以并不高雅的姿态啜饮茶汤。

波动过后，半杯茶水洒在了他的长衫之上。

石光计却并不恼怒，反而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