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德当即大喜，连叫了几声娜娜，通讯对面传来“啊”的俏声惊呼，修德心满意足地后仰，后脑勺枕在双臂上，半晌之后，幽蓝之屑又叫了几声，起先法蒂西娜还要答应，后来修德一直叫一直叫，路西法小姐的脑袋都快钻到舱室地面上了，最后只能传出呜呜的声音。

到后来法蒂西娜更是说什么都不肯发声了。

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修德很满意于这次交流的感情进展，他总算能得偿所愿地去叫法蒂西娜的昵称了，自从那天结识之后，修德就心心念念好久了。

修德停止骚扰后，法蒂西娜才慢慢把头抬起来，少女理了理凌乱的发丝，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酡红色，修德的每一声“娜娜”，都仿佛是一记战舰主炮击中在她的心之壁垒上，将暗天使理应最强防护的路西法小姐轰得溃不成军。

法蒂西娜的手指在绯月的开关上徘徊，最终少女没有选择直接关闭，也没有跟修德继续搭话，两人就这样开启通讯频道，却又诡异地沉默着。

发生在这对小情侣之间的事自然不为他人所知，在晨曦之翼卫队中，其他人都在恪尽职守，即便大多数时候根本没有敌人进犯，苍骑士们仍旧保持着百分之一百二十的专注，时刻留意着周遭的动向。

已经深入敌人的腹地了。

在暗天使远征军开赴的第三周，他们就已经突破了以往黄昏之战推进距离的纪录，从此时开始，他们便真正踏入了全然陌生的环境。

孤军深入乃是大忌，一路上的顺风顺水让暗天使高层指挥官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之前的伏击向联军证明了恶魔一方不再是以前的铁憨憨了，而是有谋略的军队，即便暗天使复国心切，但还是耐心地停下脚步，等待盟友的跟进。

“元帅。”

远征军原地休整之后，贝特罗斯从前线的要塞群回来，找到了指挥部的诺克拉斯元帅。

“我重新去统计了部队，这一路上的损失微乎其微，我们没有任何一支编制部队的伤亡超过百分之二十，却消灭了数以万的恶魔。”

“根本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诺克拉斯低头专注地看着沙盘，对年轻的将军道：

“执着于杀伤多少恶魔毫无意义，你永远不可能杀光所有的恶魔，你以为我们进行的是一场常规战争吗？”

诺克拉斯抬头看了贝特罗斯一眼，见对方连忙低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语气柔和了一些，道：

“我跟恶魔打了几百年的交道，指挥杀死的恶魔恐怕有几千万了，然而那些蝗虫样的熔岩怪物根本没有所谓的‘有生力量’这一说，唯一能算的上胜利点的行动是彻底占据深渊领域的领土。”

“可是深渊领域......”

“是，我们并没有这种技术。”

诺克拉斯答道：“但是圣教军说他们有，那些人类向绯红御座保证自己能在深渊领域中清理出一块安全区，并让恶魔永远无法踏足其中，老实说，我并不相信这一点，但既然列王愿意相信，我们不妨给圣教军一个表现的机会。”

“据在下所知，神圣....天使与圣教军会合了，或许就是和此事有关。”

贝特罗斯有些别扭地说道，跟大部分暗天使一样，他对教国的表亲也怀有复杂的情感。

“呵，神祇的净化么？无所谓了，只要能切实地帮助我们，不管他们现在到底是哪一边的，都值得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