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泓欲言又止，最后化作长长一叹：“过去的事，无论对与错、黑与白、曲与直、真与假……它们总都已过去了；他既然身故，吾也无意再留在皇朝之内，也许今日之后，我们便无再见之期。”

四公主闭上眼睛又睁开，收拾一番情绪，叮嘱道：“吾之前虽然远处江湖，但心中仍然记挂北辰的延续——现在吾看你做得很好，也放心了。”

“很好吗？”

北辰元凰自嘲一笑，反问道：“姑姑认为双手沾满血腥的元凰能做到何等的好？”

“不论如何，至少百姓爱戴你。”

“唉……师傅！”

“他让吾转告你——龙脉转移乃是天意，非是他之作用；龙脉开始移动，表示天意认可你为王。”

“认可孤为王？”

北辰元凰慢慢站起来，收敛起悲伤的神态与心情：“孤登基称帝，不需要天意来认可！”

“嗯？”

北辰泓暗地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北辰元凰——虽然知道这位侄儿登基之后因为各种原因性情大变，但她毕竟长居城外，不曾亲身接触——如今看来，这孩子似乎已经变得自己再也不认识了。

“吾能称帝为王，全赖太傅一手扶持……内忧外患，皆是太傅指点方能弥平。”

北辰元凰说了一通，最后看向四姑姑，突然问道：“姑姑，你说这个帝位，北辰凤先他坐得起吗？”

“唉……”

无言也是一种回答——但北辰元凰却收获了自己所想要的另一个答案……

“姑姑，你今后也许便再不会回到皇朝，离开之前，再见见其他人吧。”

“这……”

北辰泓思考一番，点头道：“吾也多年未见大哥，以及二嫂还有你的小弟们了。”

“那姑姑就留在宫中，和她们叙叙旧；等到祭天大典之后，孤下旨追封厚葬师傅，姑姑再离开元凰也不迟啊。”

“你祭天……”

北辰泓神色有些恍惚“罢了……这也是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目标。”

“祭告天地之后，王权才算稳拿在手；师傅为此筹划多时，却看不到了……姑姑你能参与，想必师傅也会高兴的。”

“那吾便留到……祭天之后。”

送走北辰泓去见太后叙旧，北辰元凰忽然仰天长叹，露出一丝怅惘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