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呵七相一宣礼赞,向迟中务一点头:“迟授命别来无恙?听闻叶口月人兵灾消弭,天下安泰,实在令老僧心生欢喜——迟授命于此居功至伟,当得起天下人一赞。”
“上师谬赞了……见证者皆已到齐么?看来是在下来迟了——不知除开净琉璃菩萨之外,其余几人……”
沙呵七相笑道:“无妨……佛辩尚未开始,迟授命又何迟之有?今日法藏论道,五名证佛者除开迟授命与净琉璃菩萨之外,尚有吾鎏法天宫的莫松罕阿阇梨,以及来自上邦北隅天朝的评审官权九江大人。”
言及北辰皇朝以及权九江,沙呵七相语气着重几分;迟中务心内明白此必为戏肉所在,便转身与权九江深深回视,各自点头致意——今日重点乃是法藏论道,其余的阴暗勾结,尽可等到论道之后再做不迟。
“嗯?台上有五个座位,却只来了四人……看来迟某还不是最晚来的啊!”
“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桀骜嚣狂的身影自天而降,落到道场正中。
“哈哈哈哈……和尚们的辩论,吾就勉强听一听啦!”
“哼!罪人尚敢如此猖狂?”
权九江一愣,随即愠色满面:“你不是应当服刑么?”
“哦?新面孔!哈哈……吾点评过的法藏论道,可比你参加过的还要多!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吾!”
一声怪喝,地动山摇;迟中务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对这厮大为不满起来。
将十方灵动解下,向地一插:“喂!你这疯子是不讲理么……不如就让迟某人跟你讲讲理如何?”
“迟某人?嗯……你莫非就是本甲子才声名鹊起的三教授命者?哈哈哈哈……一个杀人杀上床的货色也来证佛,这法藏论道,我看是越办越难看了啊!哈哈哈哈!”
“混账!”
三教授命者之所设立,本初之意确为调查追杀魔魁之女及三教之子非凡公子;至于迟中务当这个授命者当着当着就把追杀对象给弄上了床……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丑闻。只是他素来人脉颇好,又舍得砸钱出力结交关系,所以三教中人看在魔魁之女自此改过不再有恶行的份上,也多半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了——却不料这三教罪人自逐三教之外,独创至真妙道,本就是看三教不顺眼的人……遇上迟中务,自然更要好好嘲讽一番,来彰显三教的败落是大势所趋。
“去你丨妈的……老子连创世之道都不怕,还怕你区区的什么至假猫道不成!”
迟中务一时成怒,将桌上的水杯就当手里剑丢了出去:“你他丨妈再说老子一句没品德?信不信十方灵动马上要了你的狗丨命!”
“呃……”
南君一串怒喝,引得场面十分尴尬;三教罪人虽然狂妄,却也知道对方实际上是个相当的狠货色——若是得罪惨了,就算当时逃得过,事后也必然有难受……于是便闭口不言,只是冷笑以对。
沙呵七相满头冷汗,内心不住埋怨当初北隅天都使者为何指定要南武林之主出席……你们有政治上的勾结,派个信得过的人亲自去一趟不好么?干嘛非要仗着宗主国的身份,拿法藏论道开玩笑?
哦对哈……当时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好像中原已被叶口月人遮断,南北消息全然不通了。
“嗯……”
净琉璃菩萨早就了解迟中务是个什么货色,也心知三教罪人的言语挑衅自有用意,于是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神神在在,双目半开半合,仿佛坐禅。
唯有北辰皇朝来的特使权九江,坐在贵宾席上,满脸都是抽搐的表情——这位……不是据说风度上佳,风评不差吗?而且身为南武林之主,怎么也该有点上位者的涵养气度吧?怎么……整得跟个地痞流氓似的!
回忆起受命时去借阅的关于迟中务出使北隅的记载,又想到稍后就要和这位商量的大事……权九江不禁悲从心头起——和这样的人讨商量,只怕出血不会太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