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彼端的北安城也遇到和宁兰城相同的情况。
苍凛在多次试探后,确认了雪麒麟根本不在城内的情况,于是对北安城展开全力猛攻。
但相较于阿日斯兰用兵之迅猛,苍凛用兵则有一种变幻莫测,叫人无处使力的诡秘和多变。时间急缓,时间松弛,就像岸边冲刷的浪花,难以预测下一次它会以何种速度和力度冲击岸边。
北安城的北城头上,以及在南边两座山脉口的守军们都觉得自己置身于潮水之中,变成了那随波逐流和起伏之物,难以应对。
而作为最高长官的宁王,却只能如定海神针般沉稳在城中,尽可能应付来自苍凛的威胁。
“她这是志在必得啊……”
坐镇于府第之中,听着北安城各方面所汇报的军情,宁王坐立不安。他没有把这些不安展现于下属的面前,只能深藏于心中,以防军心不稳。
而以往能够替他分忧的人,正潜藏于黑暗之中,寻找着给予北国王座迎头痛击的机会。在失去了爱妻帮助的此刻,宁王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北安城竟然是如此沉重。
“殿下,这样下去北安城早晚要守不住……那苍凛太狡猾了,而且用兵奇怪至极,我们一旦想要全力反攻,那些北国士兵就像是抹了油一样,溜得飞快……我们一旦转为守势,对方就像猛虎般四处撕咬……殿下,这样该如何是好?”
一开始还是咬牙切齿的,但说到后来却苦无对策,愁眉苦脸。
有着和这名将领同样烦恼的绝非只有寥寥数人。
所有北安城的将领或多或少都有一种这样子的感觉,觉得无处可以施力,就像在对付一块可硬可软的棉花一样,只要稍微使点劲,棉花就软绵,打下去连手感都没有,但一旦使轻了劲,对方就一下子硬了起来,反而叫自己的拳头生痛。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是叫难受了。
“……”宁王闭起目光。
他这几天也在思索对策。
虽然在苍凛的这种或刚或柔的攻势下,北安城好像没有任何要失陷的迹象,但其实北安城已经完全陷入苍凛的节奏之中,被牵着鼻子走了!如此,什么时候被苍凛牵入死地,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对此,宁王只能兵来水淹,将来土挡了。
就现阶段而言,最好的应付对策就是不管苍凛如何施为,北安城和守军都要将一只乌龟般危缩成来,借着得天独厚的库存和物资严加死守才是。
不幸之中的大幸是,苍凛没有直接投与到战事之中。
否则以北安城的战力,很难能够抵抗、牵制她的行动。仅是牵制她,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了吧。宁王开始后悔同意了秦时雨的计划,让玉耀尊座加入到支援宁兰城的行动中。
在本来秦时雨的预测里,苍凛不至于如此对北安城展开行动才是。
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吗?宁王这几天一直有此怀疑,但是苍凛不会主动告诉他的答案,所以他也无法加以肯定。
不过,也非是没有任何好事。
暗鸦的通信恢复了,北安城和幽州以及华朝更深处都能取得联系,这是一件好事。至于秦时雨那边,仍然只能依靠通信符了。秦时雨此刻应该已经成进入北国至北处的冰雪之地,以那速度计算想必已经靠近到北国王庭的至近处了吧。
北国有几座为数不多的固定城池。
由于长期迁移不利于权力的集中,所以北国在草原的边缘上,找了一处平原建起了都城,称作北国王庭,乃是北国王族和各贵族所聚居之地。北国由于其民族特性,一直难以把其权力中枢给捣毁,而北国建城倒是给了这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