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懒洋洋的缩在石头栏杆之下，目光中闪烁着迷茫：“石兰，你为什么总是爱看蜃船。”

“因为上面有我的亲人。”小虞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上面也有月儿。”天明脑海中浮现那个手提着橘色灯笼的小女孩：“可惜，当年一起从镜湖山庄走出来的少羽，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虞沉默不语：“他只不过是一个路人，一个生命中的过客，而且，离开桑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幸运，为什么是幸运。”天明茫然不解的看着她。

“世界上很多事都很残酷，敌人和朋友总是在生死之中转换，没有人知道，下一刻我们是不是拔刀相向。”小虞嘴角露出淡淡的冷笑：“他本来就和我们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不是一路人。”天明瞪着他：“我们一路从燕国逃出来，一起成为逃犯，一起去过楼兰也是一起来到的桑海。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都生活在一起。”

天明的声音充满了悲哀。

“还记得那场辩论吗？”小虞低头看了他一眼。

“记得。”天明的眼前浮现将闾的笑容。

“当你在小圣贤庄昂然说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就已经注定你和少羽走的是两条路。”小虞冷声道。

“少羽也是为了楚国。”天明苦恼的道。

“楚国已经灭亡了，现在只有大秦帝国。”小虞叹了口气：“而且，他也不是为了楚国的黎民百姓，他心中只有报仇。”

“你怎么知道楚国人不想报仇。”

“或许原先想，但现在却没了那个想法。”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幸福的笑意。”小虞道：“而这一切，都是将闾赐予他们的，所以，在感激将闾的同时，他们也忘记了楚国。”

“但是，少羽却从来就没忘记楚国。”天明哀叹道。

“因为仇恨。”一个声音悄悄的从二人身后响起，小虞骤然转身，惊呼道：“无繇先生。”

颜路微笑点头：“你们两个也不怕秦兵看见。”

“秦兵看见怎么了，现在谁敢抓我。”天明擦去脸上的泪珠儿，站起身来气昂昂叫道。

颜路淡淡一笑：“现在你已经不是帝国通缉的要犯，帝国当然不会抓你。”

“无繇先生，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小虞奇怪的看着他。

颜路笑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儒家现在已经是大秦的臣子，而且将闾也是我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