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巫妖大战毕竟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再热的热血也该冷却了。龙龟并非冥顽不灵的蠢物，其实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在当时的大势下，保存个人的实力才是更好的选择。

只是理智这个东西并非任何时候都有用的，就比如现在，龙龟就压抑不住胸中的火焰。

她知道自己不能对娲皇造成任何伤害，但她仍然忍不住想要做点什么……她在憎恨着自己，恨着自己的无力和软弱。她没能和兄弟姐妹们一起战死在太古年间，她继承了他们的意志，可她苟活了这么多年，却依然一事无成。

看到了龙龟眼中的火焰，娲皇的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还在嫉恨我吗？”

“……”

龙龟没有回答，只是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娲皇。

“唉，当年之事……罢了罢了。”

娲皇叹息着，大袖一卷，直接将恍惚状态的君海棠打入了小岛之中。见她如此，通天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但他还是和娲皇一道，将龙龟也送入其中。

做完这些，通天这才转过头来，看向了娲皇。

“娲皇，你当年做的事情，可的确让很多人寒心。你也别怪那小龟，她心中有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得还有个忠心帝俊的，你就随她去吧。”

很难得的，通天开始为龙龟说话了。

“通天师兄，我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当年之事，我的确做的有些不妥。当时想来就很难过，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我便会忍不住扪心自问，当初的决定是否真的正确？”

通天摇头苦笑，并不回答。如果是别的问题，他都可以发表一番自己的看法。唯独这件事，他真的是不好开口。

两人都是某次大战之后的失败者。

在封神一役中，他的截教大败亏输，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那次死斗，甚至严重影响到了玄门的根基。

而娲皇，则是巫妖大战的失败者……当然，娲皇的身份摆在那里，所以从表面上来看，娲皇的情况要比他好上不少。

人族圣母的身份让娲皇保留住了最后一丝体面，如今人族势大，不管怎么说，从今天来看，娲皇的选择都不算错。

至于当事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通天很理解那种痛苦。

“反正就是这样了。你我虽为圣人，到底不是时代的主角。无论做了多少，但逆势而为，终究还是会大败亏输——娲皇，我有点羡慕你。”

截教乃是通天教主一生心血所在，圣人意志无比坚定，纵然毁了截教也奈何不了通天教主，但那种心血被毁于一旦的空虚感，仍然让人异常的郁闷。

娲皇眼神眨动，再次摇头。

“不，通天，我没什么好羡慕的。事实上，反而是我稍微有点羡慕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