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斯租来了一辆漂亮的四轮马车,后面还有一个跟车的仆人。拉帕菲林听到马车声的时候,已经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这位先生的职务上,打听他的工作和待遇。
‘您这样满城的跑,给不给您一辆车呢?’
‘莫油!’职员用方言答道。
话音刚落,拉帕菲林就和当时正巧在他家的一个朋友一起,把这个他后来称之为循规蹈矩的可怜人送下楼,并坚持要他上了马车,因为正在下着倾盆大雨。
拉帕菲林一切都计算好了。他建议让马车送这公务员到他要到的地方去。当这散发布施的人结束对另一家的访问,走出来时,原班人马在门口等着他。跟车的仆人递给他一张铅笔写的条子:
‘该马车已由吕斯蒂柯里·德·拉帕菲林伯爵付妥三天租金。能为朝廷慈善事业薄尽绵力,使朝廷恩典得添羽翼,不胜欣慰之至。’
当然,落魄贵族还钱的时候坦荡,
称年俸为‘不文明的俸禄’(这是个法语里的发音梗,但因为书客的敏感词,所以单词打不出来),不过等钱第二次送来的时候,他就发出了真香的声音。
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不喜欢钱呢(战术后仰)。”
卡陶的总结得到了大家的肯定,但荷露丝其实不那么爱钱,作为外星人,她甚至很困惑,为什么大家会为奇奇怪怪的金属或者钞票发狂,变成另外一个人。
她原本想要举手反对的,但看到只有自己一个反对派后缩了缩脖子,再没有表示。
卡陶接着说道:“在于勒·德雷马去收债的时候,拉帕菲林刚刚结束了一段恋情。那时候有一个举止略嫌轻佻的女人热恋着他,她叫安东尼亚,是个交际花,住在海尔德路,在当地颇引人注目。
但是在她认识这位伯爵时,她还没有‘发迹’呢,最多算个兼职的嫩模。她不乏过去那个时代的女人的泼辣劲儿,而这种作风在今天是被妇女们嗤为粗野的。
这个女人同拉帕菲林过了半个月纯洁无邪的幸福生活之后,为了她自己的‘年俸’,不得不又回到不那么专一的爱情生活去,穿上过去的衣服cos过去的贵妇,去给专好这一口的死宅嫖,据说有cos之力加成,她的收入比原本翻了一翻,大约是coser天生比嫩模高一档。
拉帕菲林发现对方对他不忠,就给安东尼亚写了以下这封使她一举成名的信:
夫人:
您的行为使我既痛苦又惊讶。您以倨傲的态度撕碎了我的心还不满足,竟然无礼到把我的牙刷留下不还;而我的财力又不允许我再添置一把,因为我的产业被课以超过其价值的重税。
别了,美丽而无情无义的朋友!愿我们再相见于更美好的世界里。
这封信使得无数男人想起自己被情人抛弃的模样,再加上拉帕菲林穷的连牙刷都要要回来,实在太过滑稽,以至于女人们在数落不中用的男人说,都说‘你牙刷好像拉帕菲林啊’。
然后,他就遇到了克洛丁娜,一个像蜜糖般甜腻腻的女人
有一天,也就是这帮年轻人游手好闲的那些日子之一,每个青年人在他们生命最美好的光景踢里都堪称精力充沛,而又让那些骄横的老年人压制得心情抑郁,只想干点坏事,想搞一场大恶作剧,其规模之大所需要的胆略就足以成为干这件事的正当理由。
那一天,拉帕菲林拄着文明棍,在格拉蒙路和黎塞留路之间的人行道上闲逛。远远看见一个女人,其神态之典雅,服饰之华贵,而又穿戴得这样漫不经心,据他说,一望而知是一位公主,不是宫廷里的,就是歌剧院的公主。但是据他认为,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看到公主在巴黎闲逛,凡尔赛宫还差不多。
所以,已经没有产生错误判断的可能性,这位公主一定是属于歌剧院的。年轻的伯爵就去同她并肩而行,好象是约会好了那样。他固执而又彬彬有礼,执着而不失其优雅地跟着她走,不时投以威风而得体的目光,逼得那女人只好让他陪着走。
换了旁人,遇到那样的反应早就心灰意冷了,早就会让她开头的几次躲闪,那冷若冰霜的神情和严厉的语言弄得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