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夫人拣了一张三十年前很漂亮,而现在处处透着白嫖玩家手游宿舍装饰里的那种初始乞丐版小双人沙发坐下,让客人坐在一张靠手尽头雕着斯芬克司的头、大片的漆已经剥落而露出白木的靠椅上。
唐璜打趣道:“太太,你这样的防范周密,倒很像招待一个……”
“招待一个情人是不是?”她截住了他的话。
“这样说还差点儿劲。”
不愧是生过孩子的妇女,无论外表气质如何如何,话里都透着股泼辣劲,如果女人在某些话题上变得大胆,那么面红耳赤的反而变成了男人。唐璜想。
他歪着身子,身份与单独相处的空间赋予了他放lang的特权,他看着于洛夫人,这个外省的女人已经四十八岁了,但看起来只比她女儿稍大一点,有那么一个美人,于洛男爵还整天往外跑去采野花,大约是厌烦女人身上那股清教徒的自我约束的沉闷味道。
“大人,”于洛夫人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某些可疑的传言里,唐璜可是母女一起加冰的,“我们这里有何荣幸能让您大驾光临?”
“你信任你的丈夫吗?”唐璜问。
“信任,死心塌地的信任,做妻子的就该服从丈夫不是吗?”
“嚇!死心塌地的信任,信任一个好色……”
“信任一个值得信任的丈夫,”于洛太太打断了唐璜的话,不让他说出一个她不愿意听的字眼。
“那么你能不能拿贞洁做担保……唉,算我倒霉,你的确是个贞洁的女人。”唐璜耸耸肩说道:“这是一个秘密,你能不能担保不提我的名字,不泄露是我告诉你的秘密?”
“这个……假使这是揭穿秘密的条件,那么大人等会告诉我的荒唐事儿,我发誓对谁都不说从哪儿听来的,对我丈夫也不说。”
看得出来,于洛夫人有点犹豫,一个陌生人郑重的要告诉她某些秘密,而那个人又是日腻万姬的御前大臣时,她更怀疑对方的动机了。
另外,唐璜的身份也让她有了种破罐子破摔的信任:以这个男人的权势,他想要对她们家干点什么根本不用亲自出手,只要稍微露出点口风,几乎把宫廷法师当爹一样供着的狗腿们就会想尽办法达成主人的愿望。
“对啦,因为这件事就跟你夫妇俩有关。”唐璜点点头。
于洛太太立刻脸色发了白。
“啊!关于这个秘密,要是你还爱你先生,你要难受的!我还是不说的好。”
“说吧,先生,因为照大人的说法,您应当表明一下为什么要对我讲那些秘密,为什么您要亲自跑来一趟,要折磨一个像我这等年纪的女人,我只要嫁了女儿,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死了!”
“太太,我无意如此,只因事实太过伤人。”唐璜同情的说道:“你瞧你已经在伤心了。”
“我?”
“是啊,高贵美丽的夫人!”唐璜说道,“你确定你要听?”
“是的,先生,我不希望您白跑一趟,而且对一个吃过许多苦头的女人来说,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再痛,能有生孩子痛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于洛男爵不带他老婆出去也是对的,唐璜想,外表不错,气质也及格,只是一开口说话,每分每秒都在让她在外人心目中贬值,这和她出嫁以前的家庭环境与接受的教育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