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得不承认,当坏人有时候要比当好人或者路人更迅捷的实现目标。”萝克珊舔了舔殷红的嘴唇说道:“现在干掉葛朗台,栽赃给那个叫夏尔的追求者,这时候正义使者小格朗维尔挺身而出,就能人财两得......哦,稍微纠正一下说辞,是千万法郎附赠一个土坦克。”
“如果要干掉葛朗台的话,公证人、索莫市政府和葛朗台小姐都要做足准备。不然的话,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崩塌的话,都会导致守财奴的家产充公,就像高布赛克......不,没什么。”
作为另一个守财奴事件的亲历者,萝克珊给了唐璜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唐璜沉吟片刻后说道:“萝克珊,麻烦你明天继续伪装成男人,而菲蕾丝和巴麻美就麻烦你们充当女主人的侍女了。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以控制为主,尽量别弄出什么人命来。”
巴麻美答应的有些漫不经心,以往她就像大法师的忠犬一样,不管她的唐璜先生说什么都会元气满满的回应,现在却显得有些消极。毕竟她是来自一个一夫一妻制的世界,有些纯情的观念还在心里残留着影子,因而比其他世界的侍从对唐璜的婚事表现的更伤心。
而相对的,菲蕾丝就是另一个极端,她在看结婚现场的时候感动的热泪盈眶,一副“儿子终于有出息了”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怀疑这位才是唐璜的亲妈。
“喂,都怪你啦,”雪华绮晶看向萝克珊,“你干嘛引出那么邪恶的话题,我们明明是来度假观光的。”
“现在装成好人已经来不及了,”萝克珊嗤笑道:“在你娇声娇气向主人献媚的时候,多少受害者在为你的身体提供养分。”
唐璜耸了耸肩,他的翅膀们大多有些黑料或者思细恐极的设定,一旦互相揭短就到了恐怖故事会的环节,所以作为制止争论的方式,他转身离开,萝克珊或者雪华绮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不再吵闹了。
小格朗维尔和唐璜一样,选择在索莫城租赁一个套间,此行他携带了大约五万法郎的资金,这已经是在大城市打拼的凤凰男全部的积蓄。
检察官算过,如果他能娶了葛朗台家的女儿,即便把所有积蓄全部丢掉、即便土坦克妻子会让他沦为全巴黎的笑柄也能够回本,王家检察官听起来是个荣耀的职位,但职业的特殊性注定他无法向其他部门的中高级官僚一样在自己权限范围内大捞特捞。
人都是有红眼病的,当你每年只有一万法郎的收入,而和你同龄的年轻人已经年入十万娇妻在手的时候,你也会忍不住产生一些阴暗的想法。
愚蠢的人选择报复社会,像蝼蚁一样被社会的力量碾压,而稍微聪明点的人则选择铤而走险,审时度势,把自己得到的所有在人生的赌场上show hand,而最聪明的人,会扳着幸运女神的手,为自己增加更多成功的概率。
检察官就属于最后一种人,他为与葛朗台小姐的亲事准备了数个计划,而与大法师相遇的情况就在第三个计划里,而为了确保大法师能够介入,他还准备了一手。
那是三个月之前,检察官在翻阅一起尘封的案件时,注意到维里埃这个名字。他好奇的调阅卷宗查看,发现那是拉斯蒂涅·德·维里埃出现在法国的记录,他因沉船事故而登上科西嘉岛,在短暂的停留下邂逅了如今的鲍赛昂子爵夫人,并在中间帮助子爵夫人解决了索迈尔维针对子爵夫人的蓄意谋杀案件。
谋杀案件本身在秘密警察的干涉下没有在检察院留下案底,而好奇心满满的、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决定旁敲侧击了解这件事。
首先,基于大法师的身世,他派人去维里埃当地调查,发现一切都是缜密而无懈可击的,但无懈可击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接下来,他拜托普罗旺斯的同行调查大法师登陆科西嘉那天,所有法国海岸口的船只出行报告,而结论就是,大法师的一切都合乎逻辑的出现在消息记录上,但任谁都清楚,他根本没有搭乘过那些船。
大法师的身世与活动记录就像车库里的喷火龙,站在他的位置,他有无数的盟友基于利益的选择,让唐璜的行动在虚构的事实与逻辑里合理化,你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构的,但在权力面前,你却无法证明它是虚构的并加以推翻。
小格朗维尔敬畏并渴望这种“指鹿为马”的权力,正因为敬畏,才要探究大法师能够成功的真相。终于,在他的努力之下,终于找到了索迈尔维的相关情况。
这和卷宗里说的完全不一样。
回去之后,小格朗维尔又拿出自己的调查成果放在灯前仔细观察,大法师先生本人通情达理真是太好了,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私底下调查,即便利用这份调查逼迫大法师协助他,遂了他的心愿,估计结局也是翻脸走向敌对。
但检察官不知道的是,一缕清风从他房间里拂过,把信息带回了大法师那里。
“那位年轻人私底下调查了一些东西,”菲蕾丝的分身把情报传递给唐璜,“似乎涉及到科西嘉岛的事情,他掌握了索迈尔维的真身。”
“有人能够调查到这一点并不让人意外,但小格朗维尔能够调查到这一点,必然运用了智慧和勇气......还有一点点被赠予的勇气。”
“谁赠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