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感觉自己被费罗伯爵莫名瞪了一眼,他摸了摸脑袋,寻思那眼神是苦主看向黄毛的,但他确实没和费罗伯爵的女性亲属发生过什么啊。
之后,他谈及了禁治产的事情,得到了费罗伯爵认真的解答,就算每天在部里工作的八个小时里有七个半小时在摸鱼,专业人士仍然是专业人士,司法部副部长的基本功十分扎实,口才也不错,如果去开律师事务所绝对会成为顶级律师。
在谈到埃斯巴侯爵夫人的时候,费罗伯爵也不免叹息,他说道:“我对那个狠毒的妇人有所了解,当初她和埃斯巴侯爵分居,并把自己的丈夫赶到平民区一个集体公寓,只允许两个儿子每周探望他们父亲一次。
赶走自己丈夫的借口是丈夫有精神病,而企图以禁治产的方式剥夺丈夫的财产管理权的借口也是精神病,呵,谁都知道埃斯巴侯爵没有精神病,他喜欢东方文化,把帝国中学的教师叫翰林,动辄以东方历史比喻法国的时政,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大家都离不开东方的瓷器、茶叶和精美的丝绸,那也是个值得我们敬畏的神秘大国,传承悠久,就连那个伏尔泰都十分赞美东方文化,希望引进东方的道德体系来治愈法国寡义廉耻的社会,埃斯巴侯爵只是狂热了一点。
而结果,这就成了侯爵夫人栽赃丈夫的借口,一开始她非常顺利,已经打通了关节,只差一份法院出具的证明。
不幸的是,那时候负责这件事的是一位刚正不阿的法官,法官在权限内,再加上利用自己的私人时间充当侦探,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人证物证俱全,甚至包括了侯爵两个儿子的证词,他们十分热爱自己的父亲。
埃斯巴侯爵夫人大概觉得这个世上再无正义使者,根本就没想过阻挠法官的调查,那些不利于她的证据也没有好好销毁,她的傲慢让法官顺利出具了一份报告,一份认定埃斯巴侯爵精神正常,不符合禁治产条例的报告。
报告被逐级传递,前面的主管们都给出了许可的签字,盖上了印戳,但当时与我平级的某位副部长去了埃斯巴侯爵夫人待了整整一夜后,第二天,他就顶着发黑的眼圈与胭脂的香气否决了这份报告,换上一位外省新调过来的年轻人负责。
而结果,你也知道了。”
“这还真是不幸,不过据我所知,埃斯巴侯爵夫人已经十分富有了,她干嘛还要折腾丈夫的那一份,就不怕声名败坏被竞争对手攻讦吗?”
“谁知道,据说她有个野心勃勃的计划,不过大概是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又发什么疯,提出不切实际的妄想,或者被哪个小白脸忽悠了。”
费罗伯爵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愤懑的语气,唐璜猜测他多半被柴玉拒绝过,所以柴玉和另外一位副部长勾搭在一起却不和费罗伯爵勾搭的事实,让这位中年大叔感受到了极大地冒犯。
“我其实对这件事有些兴趣,这位女士实在有些咄咄逼人,我想让她吃点苦头。”唐璜微笑着说道:“您知道那位正直的法官住在哪里吗?”
“知道,见正义无法伸张,他拒绝了奖章与升官的许诺,回到老家去谋生了。我可以告诉你,只不过.....”
唐璜点点头说:“你想要什么回报?”
“夏倍上校在哪里?他怎么样了?这就是我索要的报酬。”
“他住在那栋独立的塔楼里,由我派遣的三位女仆轮班照顾,准确来说,两个干活的,一个负责保护他的安全,防止出现意外,要说夏倍上校的情况.....他很不好,大概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个消息,费罗高兴的想要托马斯七百二十度侧空翻接后空翻,落地之后助跑十米来个激情滑跪撞碎香槟,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如果夏倍上校死了,那么他最大的隐患就消除了,以后弄死大法师的时候就少了许多顾忌。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拿出手绢,擦拭假装悲伤的泪水说道:“哦,那真是太不幸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唐璜点点头,他亲自带路,在穿过走廊的时候,费罗伯爵看到被唐璜开除的女仆正哭哭啼啼收拾着行李,她的几个同僚在轻声安慰她。女孩哭泣的模样戳中了费罗伯爵内心为数不多柔软的一块,司法部的副部长绝大部分时间都谎话连篇,乱开空头支票,以说谎骗到别人为荣耀,但这一次,他决定有限的兑现自己的诺言,把女孩聘请到自己家里当女仆,白天就当干女儿聊天,晚上就当干儿女聊天。
再次重复一遍,男人都是美食家,在吃惯了山珍海味后,也会想着吃点清淡的东西,舒缓负重不堪的肠胃。
囚禁夏倍上校的塔楼只有一座天桥与城堡相连,它的底部是封闭性的,再无其他出入口。一位蓝头发的少女佩戴剑鞘守护在塔楼的入口。费罗伯爵认出那是威尔玛丽娜,号称平民里的骑士,不少贵族都想把她弄过去当情妇兼护卫,她选择跟随赛查·皮罗托时轰动一时,没想到最后跟随了唐璜。
想想唐璜主导了纽沁根银行向赛查·皮罗托借贷一百万法郎低息贷款这件事,费罗伯爵舔舔嘴唇,计算女勇者要画多少个正字才能还清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