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唐璜装模作用的帮助高里奥检查了一番,因为只是营养不良,所以灌下一管药剂,吃了点唐璜拿来的糖水水果罐头后,高里奥的脸上重新浮现了红晕。
“真是快活的一天。”他嚷嚷道。
“我想,我有权力向您收些费用,”唐璜的话让高里奥紧绷身体,不过下一秒就放松下来,“为我介绍介绍伏盖公寓的情况吧,我听加鲁什不完全的谈过一次,这里似乎住了一些有趣的人物。”
加鲁什说得没错,高里奥是一位空巢老人,伤害他最深的不是贫穷,而是冷漠。于是他和唐璜絮絮叨叨说了好久,伏盖公寓住的大多是破落户,不过里面也是卧虎藏龙——首先是欧也纳·德·拉斯蒂涅,这个年仅21岁的法国小伙子已经拿到文学与法学两个学士学位,并打算再进一步,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远房亲戚是鲍赛昂子爵夫人,这年头,金钱比亲戚重要,亲戚又比学识重要,而拉斯蒂涅又比同一个公寓里的人多了学识与修养;
第二个让高老头关注的是维多莉·泰伊番,在母亲去世之后,他的父亲残酷的剥夺了她的继承权与遗嘱里留给她的遗产,欺负维多莉懦弱、不擅斗争的性格,指定维多莉的兄长为全部财产的继承人,一年只给她留六百法郎.....若不是她母亲交好的一位老小姐与她合租,照顾她,分担冬天取暖的费用,维多莉可能被赶出家门的第一年就死于巴黎的风寒。
当然,让高老头关注的并非维多莉在伏盖公寓里的美貌,这位可怜的小姐虽然因为苦难面色蜡黄却时而能透出娇羞的红晕,年轻的资本却让她在简洁的衣装拘束下维持着挺拔的曲线。高老头已经过了风流的年纪,他关注这个姑娘,仅仅是因为感同身受,他们都是被亲人抛弃的人;
第三个就是拉斯蒂涅了,高老头把这个来自南方乡下的小伙子也定义为好人,在他的印象里,欧也纳也能称得上好人,因为他十分纯洁,有点冒失,但还没被巴黎肮脏的风气玷污,这倒霉的小伙子在高里奥的大女儿雷斯托伯爵夫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如今有点消沉;
第四个就是伏脱冷了,那是个危险的家伙,可能手上有人命,总而言之,伏脱冷绝对不可能是做什么正经事的人。
至于加鲁什,被高老头当成了奇怪的男人,总是昼伏夜出,慢慢攒一笔钱,而后一口气把它花掉,问他花给谁,他只说是女神、女神,可巴黎的女人那么多,哪个又是他的女神呢?
只要漂亮的他都舔。唐璜想。
在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维多莉,高老头同情的落魄小姐,也是加鲁什舔的女神,舔斗士冒着生命危险拯救她的未来却被本人当成变态敬而远之,又是一桩让人发笑的悲剧。不过,加鲁什还是有眼光的,如果维多莉能够拿到那笔钱,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再加上金钱带来的自信,她也一定会成为一位受欢迎的美女。
这之后,他坐上马车径直前往鲍赛昂子爵夫人那里,他进来的时候一个年轻人刚好出去,那人对他客气的点点头就离开了。
“表姐,那是你的新‘朋友’?”唐璜问。
“欧也纳·德·拉斯蒂涅,我真正的表弟,我的外祖母和他的祖母是姐妹,之后一代也有点来往,再往下就淡了。他来到巴黎之后,认了我这个表姐,时常来我这里寻求一点人生指导,你知道,一个外地人没有老师,只会横冲直撞犯下种种错误,闹出种种笑话。”
“你倒是意外的好心。”
“只是一个伤心女人的无聊消遣罢了。”鲍赛昂子爵夫人哀伤的看了唐璜一眼,“在诺曼底的乡下住了几个月后,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不认得我了。”
唐璜微微一笑,知道对方是在委婉的陈述自己的牺牲,以求从他这里拿到更大的好处。他手掌平摊向下,盛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管具现,平缓的挪移到鲍赛昂子爵夫人手边,鲍赛昂夫人打开瓶塞闻了闻,喜悦的扬了扬眉毛。
“这是谁的血,似乎是我没尝过的种类?”
“杜洛瓦的。”
鲍赛昂夫人施加了一层保鲜的魔法后,小心翼翼的收纳起来,她勉强算是吸血鬼,只不过维持美貌的力量、恒定让男人着迷的魅力需要从他人那里获得,元精是力量来源之一,魔物或者更高等的存在的血液比摄取元精更为快捷,饮下的瞬间也更为快乐。
“下次我会给你带云岭的过来,巫妖的血液挺有意思的。”唐璜开出一张空头支票后,转而说道:“我知道你的表弟拉斯蒂涅先生,他住在伏盖公寓对吗?”
“你知道?”
“嗯,算是吧,他来找你说什么?”
鲍赛昂子爵夫人犹豫了一下,对唐璜说道:“我这个表弟被雷斯托夫人伤了心,他想要征服上流社会妇女,让她们做自己的保护人以便在这社会里发迹,然而在第一步就碰了一鼻子灰,很是迷茫,所以我就指点他转换目标,去追求雷斯托夫人的妹妹,纽沁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