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夏尔·德·哀格勒蒙关于现场与验尸报告，你大概是用非惯用手的右手挥动匕首终结了夏尔的性命，所以当时报告上的结论是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女人持握凶器作案。

在调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几个月之前，莫尼男爵死亡与夏尔有几分相似，所以我去对比了一下，手法略有不同，但我敢断定杀害莫尼男爵与夏尔的是同一人.....这就很有趣了。

众所周知，莫尼男爵是继那位法兰西女装流的开创者后又一位剑术大师，也是一位极端保王派分子，他宣称要把所有的反动分子都吊在路灯上做个榜样，然而在他话说出去的第三个星期，他本人就被吊在路灯上，生前经受了很大的折磨。

杀莫尼男爵的是一个人，折磨莫尼男爵是另一拨人，法医得出的结论很准确。现在看来，是你偷袭并干掉了一位剑术大师，而你的雇主带着另一批人践踏他的尸体。究竟是谁对莫尼男爵有那么大的仇怨，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奥尔良的某些激进分子，这些人甚至想过砍掉国王的脑袋，蛐蛐一个男爵他们并不介意。”

唐璜顿了顿，接着说道：“奥尔良的人雇佣的动你我不意外，毕竟他们有钱有势，但在哀格勒蒙家最不受待见的莫伦娜掏不出那么多钱，你是个同性恋，她也诱惑不了你，所以你一定是基于某种力量而对她坐视不理。

在法兰西，谋杀亲人是要上断头台的，不幸的是，现在的断头台因为平常缺乏维护，刀刃迟钝且凹凸不平，有时候刀刃表面还能看到锈迹，这就带来一个问题，就就是断头台一下子杀不死犯人，反复操作需要时间，这就让犯人临死前承受更多的痛苦。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我对断头台的刀刃附加一个魔法，减少它对犯人肉体的伤害，使得犯人要花更多的时间承受更多的痛苦才能在折磨里死去，事情会不会变得相当有趣，我能不能从莫伊娜小姐嘴里掏出点好听的声音。”

维克托抬起头来，对唐璜怒目而视，唐璜喜欢这样的表情，但一个人为了某人而出现强大的情绪波动时，就表明他可以利用的弱点就近在眼前。

“就算你这么看我，事情也不会发生改变，哀格勒蒙侯爵希望为自己儿子的死要一个说法，你知道，绝嗣的人往往会疯狂。即便你能杀掉我，下一位侦探也能发现真相，你与莫伊娜都要万劫不复。

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莫伊娜杀害自己兄弟的动机，而我则编造一个看得过去的理由让侯爵满意，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你有权利选择不相信我，但你和你的雇主都会死。”

唐璜直接的威胁触动了维克托，杀手的胸膛因为激动急剧起伏着，他花了十几秒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道：“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坊间流传着莫伊娜与她兄弟夏尔近亲相奸的流言，很不幸那是真的，更不幸的是，莫伊娜因为这种背德的关系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和莫伊娜认识是在几个月前，那时候我与莫尼男爵一场恶战之后遍体鳞伤，为了躲避追捕，胡乱躲到某家的院子里，而后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醒来就发现是莫伊娜在照顾我。

我对她的为人无从了解，为了偿还她的救命之恩，我说我可以为她做三件事，她楞了一下，说现在保留下来，因为她很幸福，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

在住在她家疗养的这段时间里，我知道这是个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十分冷漠的家庭，作为父亲的侯爵出轨，被外面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在母亲的在外面就像女舔狗，为了心爱的人就连后门都被开发到了脱肛的程度，而在家里，她又偏爱儿子，然后是奸生子，最后才是莫伊娜。

有了这对夫妻做了示范，这家的孩子也有着‘有爱我最大’‘想做就做，要做的响亮’的思维，因而莫伊娜很早就对她弟弟有了非分之想，把夏尔当成了她的唯一，她说她对弟弟产生非分之想的动机是在14岁的冬天，她的弟弟偷偷把自己得来的新手套与她的旧手套做了交换，夏尔想让姐姐变得温暖，但十四岁的女孩，已经懵懂的有了欲念的女孩把亲情与爱情与欲望混淆了。

她的父母寻欢作乐没能阻止她，夏尔懵懂无知也把姐姐异常的爱看的稀疏平常，所以一起人伦的悲剧发生了，除了他们自己，没人会感觉幸福。

我对这件事只投注有限的目光与精力，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他们受罪他们享福都是自己要承担的未来。然后，一个来月之前，莫伊娜通过我给她的联络方式联系到了我，她说话颠三倒四，情绪激动，显然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花了一个小时，我才搞清楚是夏尔不知道为何，突然觉醒了正常人的伦理观念，以此审视自己过去的人生，突然发现这种关系是可悲的，姐弟在一起不可能收获幸福.....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活在群体里就要遵守群体的法则，僭越的人只会被踏死，被抛弃，而不会收获幸福。

所以他和姐姐谈了谈，如何定位新的观念，如何找到他们的未来。而莫伊娜浑然不觉，只有一个念头在她心在盘桓：她被弟弟抛弃了，弟弟要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占有了。

更加火上浇油的是，哀格勒蒙夫人给她的儿子安排了一场相亲，让莫伊娜情绪里的疯狂成为主基调，她想着如果注定要失去宝物，不如就让夏尔永远活在回忆里。

我只是个杀手，莫德感情，我为报恩而杀人，我为报仇而杀人，为金钱而杀人，我答应了莫伊娜要为她做三件事，即便她要求的是我去杀害她的血亲兄弟，我也一定会去做。

有了她的配合，我潜入哀格勒蒙侯爵的府邸杀害夏尔并不复杂，为了迷惑调查者，我用了右手，让人以为是个力气很大的女子杀人，因为莫伊娜力气不大也不是杀人者，所以她的嫌疑很容易就被洗清。

只是没想到，一位大法师会介入此事，莫伊娜很慌张，因为你在舞会散场后宣称已经找到了凶手，所以她让我做第二件事，那就是杀掉你。

现在，我失手了，事情你也知道了全部的面貌，所以，我请求看在我坦诚的份上，如果我和莫伊娜要死的话，请让我们死的痛快一点，如果可以的话，我死后想和莫伊娜埋在一起，因为我答应她做的三件事只做了两件，如果死后还有机会，我想把它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