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奥尔良出发的一个月后,她孤身一人返回了,公爵夫人并不为此感到惊讶,在拿回魔导书,听了嘉保的报告之后,她淡淡的说:“你接替安苏娜的位置为我做事吧,不过现在,我给你放十天的假调整状态。”
“安苏娜的家人呢?”
“她丈夫已经死了....当然,这种没品的事不是我干的。安苏娜之所以背叛我为英国人做事,是因为她丈夫得的病只有英国人制造的一种药剂能治疗,这种药剂的原材料产出在英国殖民地上,被他们牢牢把控着,法国自然得不到,没有原材料,制造药剂也变成了无稽之谈。”
玛丽·阿德莱德摇了摇头说,用遗憾的语气说道:“我不怪她,如果处于她的位置,说不定会和她做出一样的决策,只是有点遗憾.....她自小看着我长大,我把她当做姐姐和朋友,明明是这样的.....”
嘉保自觉地离开了,她明白她不能目睹一位主事人的软弱,他们的孤独也好悲痛也好,只能与镜中的自己叙述,泪水被枕头吸干。一瞬之间她想到了拉斯蒂涅,那个可恶的男人在孤身一人的时候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她真的无从得知。
女猎人互相觉得有点烦躁,她用力把眼前的石子踢开,目送它跌跌撞撞的滚进闪着光的人工湖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巴黎近郊·维里埃堡
从唐璜离开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因为他抽调走了大部分精锐,所以让以往热闹的维里埃堡只剩下一堆女仆仍然嬉闹着,谢丝塔姐妹兵与炼狱七姐妹分属于天界与炼狱,本来就不对付,失去了主人的约束矛盾里克显露出来,现在监管这座城堡的人也不去管她们,只有闹腾的特别厉害的时候才从房间里出来轻声呵斥两声。
安洁莉娜暂时封闭了修道院,带着修道院的修女们入住了维里埃堡。安布雷拉修道院开设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让贵族家没有继承权的可怜姑娘们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安洁莉娜不仅不会像那些心理变态的老嬷嬷们一样虐待年轻女孩,还会精心照顾她们,教导她们,让她们保持身心健康,同时传播隐晦的崇拜门之钥的异端信仰。
而后,她会在修女里进行筛选,把资质优秀的女孩们选出来纳入银纹姐妹会的候补,不从者会向杜洛瓦一样强行植入温顺的魔物娘血脉再进行教化。在加入银纹姐妹会继续修行一段时间,体会到主人的伟大之处后,她们会还俗,而银纹姐妹会以及安布雷拉俱乐部的大人物们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们立足于社交场,从而在妇女圈子里扩散银纹姐妹会的影响力。
第二个是以修道院的名义进行慈善,儿童的三观尚未建立,以教育之名进行洗脑,只要足够耐心就能在未来收获硕果。一个健康的组织结构一定是金字塔形的,唐璜的安布雷拉俱乐部走上层路线,银纹姐妹会是中层管理者,而基数最为庞大的下层却还没有着落,所以才需要慈善汇聚流民,特别是儿童来填充这一阶层的缺口。
这是一个庞大的工作,因为性质特殊唐璜以及有关势力能在明面上给出的支持有限,安洁莉娜自认为有足够的虔诚,但她也明白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而是一个吉祥物或者旗帜的那样的象征性角色,所以她现在专注于扩充银纹姐妹会的规模。
从主人嘴里,安洁莉娜得知迄今为止被唐璜画上银纹的共有五人,除了她、奥尔良公爵夫人的前贴身女仆杜洛瓦以及前秘密警察云岭之外,还有德·绍利厄公爵夫人与晓美焰,前者安洁莉娜不信任,后者安洁莉娜不知道在哪里,只是听唐璜说晓美焰是第一个被他在肚皮上画上银纹的人。
活圣女小姐很是羡慕,她原本以为自己才是第一个的。
抛去这两位不提,在安洁莉娜现在的同伴里,云岭变成巫妖之后容貌的诅咒解除了,再加上反复死去活来的过程,心态乐观而又沙雕,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在她看来给唐璜打工比给法国王室打工还要强一些——至少唐璜不拖欠工资与津贴,节日里还有奶油魔力套餐给她补魔,待遇没的说;
而另一位本来就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主人(幻象)面前失去了尊严,身体被强行改造了两次,但心灵并未就此屈服,在引入奇奇莫拉的血脉后,她打消了报复唐璜的念头,却拒绝承认他是自己的主人。
安洁莉娜又不擅长调 教,所以她利用银纹使者总会相互吸引的定律,和杜洛瓦同吃同住,希望能够温和的说服对方。
法国诺曼底·库尔塞勒庄园
距离德·鲍赛昂子爵夫人隐居在这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当初当地的妇女们既带着嫉妒又带着期待,希望巴黎社交圈顶级的贵妇人能把京城的时尚带过来,即便这时尚不是她们的,但她们也与有荣焉,觉得自己提升了品味,和其他乡巴佬不一样。
但是,鲍赛昂子爵夫人似乎害了重病,除了与她同行的那批外乡人偶尔出来活动,其他人再不见踪迹,当人们满是八卦心的向庄园的仆人们打听的时候,却见仆人们露出忌讳莫深的表情。
关乎这个庄园的情报越是空白,人们好奇的目光越是密集,最初只是流言和一些猜测,但它像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以至于流言传入了巴黎,直到王后陛下派遣一位女官探望之后才把留言澄清,子爵夫人的确得了重病,不过在调养之下身体有了很大的起色,很快就能回归巴黎。
“辛苦你了。”
送走新的探望者,藤乃看着在床上哼哼唧唧装病的子爵夫人道谢,在唐璜的计划里鲍赛昂子爵夫人可以说是战术牺牲了,一个生过大病的女人恐怕很久都不能再涉足社交场,而对一个贵妇来说,名声是和性命等同的东西。
“没关系,就是有点晕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