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情报机关‘鸽子’的一位女密探,她是在我上岸之后在荒郊野外遇到的,本来想监视我做好充足的准备再怎么样,我做了点过分的事破坏了她的节奏,她现在以逃婚的事实为依仗跑到我这里,指点我来找你。”
黎塞留闭上眼睛,几秒之后又睁开,凝结着浅冰的蓝色眼瞳映出唐璜似笑非笑的脸庞说:“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对吗?她怕你在伦敦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所以我要感谢她,给了我们一个亲密交谈的机会。”
随后,唐璜把计划第一阶段的详细情况告知了黎塞留,正在执行的第二阶段与筹划里的第三阶段放在后面说,黎塞留认真聆听着,在唐璜说完之后才开口说道:“我该说声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个,只要有趣就够了。”
“‘有趣’?”黎塞留咀嚼着这个单词,“看来你做了别的事啊。”
“我呢从奥诺丽纳这个笨女人那里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比如英国情报机关在法国针对垂涎的《银月之书》采取的行动,所以我就让人托梦告诉某个被骗的英国大胸傻姑娘,她究竟该提防谁.....同僚之间的厮杀很有趣对吧,黎塞留。”
“一如既往的愉悦犯。”法国丽人轻轻摇了摇头。
嘉保做了一个梦,梦见校舍的后方埋藏着天使,天空下有恶魔在嗤笑,那个男人与他噩梦般的影子覆盖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如坠冰窖,某种冰凉而坚硬的东西塞住了她的口鼻,让她窒息。
男人从容的望着她的挣扎,一步步接近,他的面庞蒙上了阴影,就像用铅笔在纸上胡乱涂抹,充满了杂乱的、令人厌恶的线条,男人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心安苏娜。”
嘉保一下子醒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发已经汗水浸湿,凉凉的空气转入被窝里,让她肌肤泛起了鸡皮疙瘩。当她以为这只是个梦的时候,一张纸片放在她手边,上面有着她最讨厌的男人用最熟悉的笔迹写着最令她惊讶的情报。
而在尾声,在男人署名后面,还在括号内标注了“小小的补偿”。
纸片化为光粒消散,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嘉保不愿意相信其中的内容,因为这是背叛过她一次的男人给予的情报,这里面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又一次背叛.....但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一次忠告。
经历过被拉斯蒂涅抛弃的事件后,她已经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对奥尔良派的同僚也存着提防之心。何况安苏娜身上的确有一些难以解释的异常,与男人给予她的信息对比之后,这些异常就变得合情合理。
只是,她心里残存的一丁点善良还让她试图去相信同伴。
看在钱的份上,她的老师没有教授并不适合女人发挥的法兰西女装流剑术的终极奥义,而是教授了她一些实用的旁门左道,这些小技巧只对熟悉她的人使用才能发挥作用,因此嘉保还去改装了武器。
在巴黎的几天过的飞快,两个人没从拉斯蒂涅的同党那里找到任何线索。公爵夫人的信件恰好在此时送来,她已经排除了拉斯蒂涅的嫌疑,而怀疑是王党或者英国人所为。而这边的安苏娜排除了王党的嫌疑,那么偷盗《银月之书》的人只可能是英国人。
法国与英国因为独立战争开战之后,可供两国人员流动与贸易往来的港口只剩下加莱港,嘉保的伤心地。
在抵达加莱港的前一天晚上,安苏娜与嘉保在野外露宿,两人亲密的并排躺在草地上,下面铺着毯子,星空璀璨而神秘,长久凝视便越发让人心灵宁静,蝉鸣与晚风带来的花香带来一丝浪漫的感觉。
“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个朋友在英国对吧。”安苏娜首先开了口。
“是的,我记得她叫奥诺丽纳,好像过的不太好,你还鼓励她逃婚来着。”
“是啊,她的确逃婚成功了,不过和拉斯蒂涅待在一起。”印度女骑士叹了口气说:“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尽管我提醒过她,她还是成为大法师手里的提线人偶,对那个人言听计从,只因拉斯蒂涅许诺给她幸福的未来,似乎你也是被这个谎言欺骗的。”
“嗯,他当时说自己的梦想是回巴黎经营一个剧团,他希望我能成为他剧团的女主角,人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大放异彩,这一定是个幸福的未来,而这个被他吹起来的泡泡深深吸引了我,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要伸出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