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身为恶灵的聚合体,就算再怎么进行爱的教育,她的精神也只会停留在相当扭曲崩坏的程度,至多维持现状,不会变的更好,甚至一不留神就变得更糟。
好在唐璜也隐约注意到了这一点,除非特别重要的行动,他会让杰克做留守儿童,继续在黑魂里受苦。既然家长有心,自认为是外人的艾露可就不多嘴了。
有着类似自觉的是优,死灵法师很强大,但过于强势的力量也会带来苦恼。正如库洛里多一个念头就把濒死的壹原侑子时间停止,导致了所有次元的秩序开始崩坏,优也控制不了自己的魔力对于现实的扭曲,在给敌人制造痛苦之前,她往往会给自己人带来苦难。
所以死灵法师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只是喝着茶默默注视着,镇守后方。有一次,睡醒起来喝水的艾露可看到两人坐在阳台上,裹着同一张毯子,死灵法师枕在男人肩头,一头银发披散,在两人交叠的手边,放满了问答的纸条。
看到娇小的优被男人宽厚的身体笼罩的模样,艾露可没有来得放轻松了。长久以来,她最担心的就是唐璜这个花心混蛋会忽视她的好朋友,默默的守望听起来很酷,但与付出相比,优收获的孤独更多。这份孤独一直积累着,直到压垮死灵法师的那一天。
所以看到这制造狗粮的一幕,她就知道不必再担心了。唐璜在她眼里仍然是个花心的混蛋,却也是个与花花公子的称号能力相匹配的混蛋。
“我没事,杰克。”
唐璜把幼女抱在怀里,以防止她天真无邪的爆料更多的八卦消息。爱丽丝径直进入主题,抱着手臂说道:“昨晚在拿到桂冠之后,你径直让菲蕾丝的分身把其护送到工房魔女那里,而对一张充满灵魂画师风格的涂鸦如此珍视。”
“你的所有问题其实都可以归拢到一个答案里,”唐璜晃了晃手中的画纸,“这是我初一时候的作品。”
爱丽丝讪笑着收了声,她把自家弟子当宝贝宠,要是知道这是唐璜的力作,她就算真的涂鸦很灵魂,也会假模假样的吹出毕加索的水平。毕竟弟子有本事,一定是她这个师傅的功劳。
“唐璜先生,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
“谢谢,麻美,不过我没伤心,因为我画的真的很烂,这点我有自知之明,师父大人不是第一个吐槽我画技烂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打着哈欠的苏倩文,后者摆摆手说:“我是第二,不第三个,刘璐和藤乃还在我前面,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是刘璐,早把唐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怨念却越来越深,只不过话里内容却让人吐槽,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及“身在福中不知福”同样适用于她。她明明可以第一个品尝唐璜,而情窦初开的唐璜也乐意被她品尝,但因为奇怪的矜持,让别人抢了先。
“十一岁的时候,该怎么说,小学生的幼稚尚未消失,又多了身为初中生的蜜 汁优越感,那段时间我上课规规矩矩,下课完成作业后胡思乱想,产生许多没有严谨设定的妄想故事,这正是其中一个:每个人将被自己的罪恶审判,被影狼吞噬自身,唯有正义的伙伴方能豁免,他/她走进密室,通过试炼拿到白银的桂冠。”
唐璜羞涩的叙述着那些令他感到羞耻的故事,不出所料迎来了大人俯瞰儿童似的宽容目光。
“每当我想完一个故事的时候,就会兴冲冲的去告诉刘璐,而她坐在躺椅上读书,很耐心,或者说很冷漠的听我讲述着。其实我没想用故事打动她或者产生什么共鸣,她酷的就像一块冰,凭笨拙的我怎么可能叩击她的心灵。
现在想来,我只是找个理由留在她身边罢了,她安静阅读的模样在我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魅力,让我长久的想要停留。她应该很轻易的猜出我的心思,只是她不说。”
唐璜叹息一声,掩住了脸:“或许我错了,那时候她已经不再是冷漠的刘璐了,而是拥有一颗人心的女孩,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好奇又小心翼翼探索她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如果、如果我能大胆一点,能够主动抓住她躺椅上的手臂,摇着她日渐变得精美的衣裙,甚至无赖的和她共享躺椅,分享同一片灯光与窗外的夜空。她一定会淡淡的斥责我,然后又无可奈何的迁就我。”
唐璜回忆起这段光景的时候,脸上满是柔和纯真的笑意,仿佛他仍然是不喑世事的孩子,在喜欢安静读书的女孩身旁。这天真的模样并不会让现时里的人欢喜,只会有一种无力感。活在现实里的人永远不可能与活在记忆里的人争夺地位,一较高下。
“正因为想到这一点,你才能在公共体育场里掌握情况,镇定的让巴麻美与索拉卡组队过去啊。因为你的妄想在现实里实现了,自己的事当然自己最清楚。那个妄想是刘璐帮你实现的吗?”
“我想,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她有一段时间罕见的放下书本,频繁的外出,想来就是为灵魂分离计划以及这些为成果构建的避难所做准备。我的妄想成为守护她们的机关......我很开心,被喜欢的人重视是如此幸福的一件事。”
看到露出傻笑的唐璜,萝克珊敏锐的察觉到客厅里不断下滑的士气。她为这样的场面发自内心的愉悦,并且希望自己更愉悦一点,于是代为问道:“桂冠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