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璜来到病房的时候,维内托与索拉卡正守着穿着病号服的黎塞留说话。看到唐璜出现,两位陪护极有默契的相互对视一眼,站起来走到病房外。
“这里就交给了你了,我去帮你申请延长探视时间。”
这是维内托。
“我翘掉社团活动,把那边的事托付给了麻美。关于黎塞留的情况等你出来后再说。”
这是索拉卡。
唐璜露出感激的笑容,薄荷卷女孩轻轻摇了摇头说:“由我来主动、并且帮上了你的忙的事实让我很快乐,黎塞留在里面等你呢,快去吧。”
索拉卡推着唐璜的后背进入病房,带上了门,黎塞留随着声音偏转过头来,夕阳组成了背景,柔和的光与影在她的面庞上分割,让她看起来犹如古典油画里走出的美人,虚弱让她多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唐璜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得轻柔。
“需要我打开灯吗?”
“不需要,我挺喜欢这种转瞬即逝的美丽。”
黎塞留指了指床边的折叠椅,唐璜把东西放下。黎塞留看了眼他拿的东西,露出笑容说:“幸好维内托没看到你手里拎的是一箱纯奶一箱酸奶,不然她肯定以为你在嘲讽她。”
“她那么敏感的吗?”
“试想一下,如果你明明已经成年,却有着孩子般的身高与贫瘠的胸脯,无论你在气质和穿衣搭配上怎么努力,都要日常被黑、被当成孩子一样举高高,还在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被赠予一身漂亮的童装。我想,经历过这些,再温和老实的人都会变得暴躁。”
“谁那么过分.....”唐璜看到黎塞留表情微妙,捂住了脸,“过去的我,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坏事做尽又讨人喜欢的家伙,不然也不会那么多漂亮的姑娘聚拢在你身边。不过啊,对我来说牛奶也稍微有些感官微妙,哪怕生病了女孩子也需要保持体型呢。”
“我倒觉得你这样就好。”
黎塞留直勾勾的看着唐璜,忽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笑容透露着凄凉的味道:“是了,你这人不挑食,矮的高的胖的瘦的幼童人妻,只要有颜值又有能力,你统统不会放过。”
“虽然我很想反驳,但你说的好像都是事实。”
“我问你,”黎塞留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和浅金色头发、苗条白皙、眉眼和我相似的姑娘,你更喜欢哪一个?”
“等等,这问题......”
“回答我!”
唐璜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黎塞留粗暴的打断,他从未见过女人显露出如此激烈的情绪。只不过法国姑娘自己也不好过,她剧烈的咳嗦起来,唐璜急忙靠近伸手拍打她的后背,好让她好受一些。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目前而言,你是我熟悉的人,你形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熟人与陌生人之间,我当然是选择熟人啊。”
“因为不熟吗?”
黎塞留自言自语着,慢慢平静下来,她双腿折叠,手臂放在膝盖上,脸慢慢埋了下去。唐璜没理由对她的消极无动于衷,他拉开黎塞留的手臂,从侧面入手摸到了法国姑娘柔软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另一只手拨开她没精神的头发,看到一张软弱的、不安的、快要哭出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