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和法国皇帝的交谈后,唐璜返回了法国人提供的公馆。10月11日,双方开始第一次谈判,因为各自的要求距离底线太近而无果。就在第二天的12日,唐璜接到了黎塞留的邀请。
穿越者立即拜访了黎塞留的公馆,他对女公爵充满了好奇。果不其然,黎塞留是船精R中的那个黎塞留,而且还是皮肤“漫步于香榭丽舍”的形象,异于时代的后世时装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材。
不愧是船精,唐璜想,看着让人真鸡儿硬。
出乎他的意料,在自我介绍之后,黎塞留径直带着她来到一间卧室,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关上了门。卧室里的宽大摇椅坐着一位老人,她的鬓角已经全白,浅金色的头发也失去了色泽,脸上有了许多岁月堆积的皱纹。老人伸出手来拿出怀表看了看,像是确信了什么一样朝唐璜微笑。
“好久不见,于连·索莱尔。”
唐璜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几秒种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这绝对是他预料之外的事件,他明白眼前的老人是谁,但又不敢相信,不,是不想相信。此时此刻,他与最不想与之相遇的对象相逢,这是邪神百分之一百的恶意。
沉默了许久后,他回答:“玛蒂尔达,竟然是你。”
“没错,是我,没想到我们三十五年再次在巴黎相遇,”玛蒂尔达说,“我已经变得如此苍老,而你依然年轻,又在其他地方用其他身份活跃。”
“你依然想要向我复仇吗?”
“我恨了你许多年,又因为恨你而记住了你对我说的话,规避了你预见的风险,在有了子嗣之后,就渐渐的不恨你了,我有我的人生要过。只是很可惜,我无法穿越天空,也理解不了这个世界更加深邃的本质,所以我只能生活在这里,幻想着你的归来。而现在,我的期待实现了。”
玛蒂尔达拄着拐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表现的比同龄人更虚弱一些。囿于记忆的穿越者习惯性的上前扶住了她,又急忙撒手说了声抱歉。
“没什么可道歉的,”玛蒂尔达说,“能陪我散散步吗,亲爱的于连?”
“没问题,德·拉莫尔小姐。”
第七十章 月下无人不寂寞
唐璜挽着玛蒂尔达的手臂来到花园中,无论是园林的造型还是园林的品种都不符合时兴的风格,反而让穿越者想起他在二三十年代的巴黎度过的那几年。
玛蒂尔达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凝视着垂落树枝上开始染黄的树叶说:“今年会有一个寒冷的冬天。”
“我记得你不是特别畏寒的人,怎么会表现的那么....虚弱,”唐璜感叹了一句,“我本以为你比同龄人更健康一些,以前的时候你冬天都还在满不在乎的穿着薄裙子。”
“拜某个拍拍屁股走人的混蛋所赐,我提前担负起了社会责任,并且被强加了许多本该不属于我的义务,没有时间锻炼,劳心劳力自然变得虚弱。你以为我是怎么过的啊。法国的历史正如你所言风云变化,我必须小心翼翼的带领家族均衡于各个势力之间,然后利用国难之际债券迅速下跌的风潮大量购入,待新政府稳定形势债券价格回升后再抛售出去,以此积累了大量财富。”
在历史上,法国的金融家们就是如此扩大自己的财富,王朝变换对普通人是动荡,而对金融大鳄们则是搜刮财富的好机会,再没有如此机会能顺理成章的榨干小市民们奋斗终生的累积。这是资本血腥积累的一环,璀璨的近现代文明就建立在被剥削的弱者之上。
“可是你的第一笔资金从哪里来的?”唐璜表示了疑惑,“我一直负责打理侯爵先生的账本,他富可敌国,但大部分却是不动产或者难以套现的部分。想要在金融的游戏中取胜,就要撒下大量的金钱,而这些金钱足以让你成为法兰西银行理事会的一员。”
“我变卖了父亲的财产,除了京城(巴黎)之外所有的不动产、收藏的艺术品、华而不实的奢侈品,甚至还有父亲的年金,然后朝所有能借钱的亲朋好友借到了最大数额的钱。我当时想着,要么我成为一个新时代的佼佼者,要么就变成被人耻笑的、最后落到自杀下场的傻瓜,所幸我赌赢了。”
“你曾羡慕玛戈皇后,但我得说,你在我眼里就是玛戈皇后,她的战场是情场而你的战场是名利场。”唐璜赞许的点点头,“你比很多男人更有魄力。”
“也比不过你啊,二三十年前你是巴黎显赫家庭雇佣的高级仆人,而现在你成了一国实际上的首相。奥地利和法国一样,是个讲究血统门楣的地方,你能在那里取得成功,绝对不是仅仅凭借幸运与努力能得到的地位。你做了更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对吗?”
玛蒂尔达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强烈的情绪,仅仅是好奇,就像当初他们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唐璜沉默以对,但他的沉默本身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