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我是一个习惯了痛苦的人。但这并不等于我喜欢痛苦,我喜欢这样的日子。
我的人生……怎么说呢,就像得了很严重牙病、却没有金钱治愈的人。看起来是习惯了,但实际上也只是“能做到忍耐住这种疼痛”而已。疼痛不会因为人习惯了它,就会消失,反而会让伤势愈演愈烈,痛苦也越来越深,直到无可救药为止。
我没有看秋奈,而是继续注视着远方。
“但是,对式而言,我的话比任何事实都更加具备说服力。”
“我……不知道……”
式无比茫然地说。
我没有看式,但我相信她一定看了一眼秋奈。秋奈把她和我当做两个人,那式也只能跟着秋奈的想法,把我们分割开来看。
所以,我终究还没有成为秋奈,我的话还没有重要到我说的那种地步。
不过,式没有否认,对我而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论了。
我张了张口,本想说什么,可声带却被秋奈用一个冰冷的杀意堵住了。
“无聊,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了。”她说。
“是么……那你可以选择不听啊。”我回击。
“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本来我就不想说很多的话。”
“你不会忘了吧?一开始最聒噪的人可是你。式也许忘了,但我可没有忘,刚刚你伤害式的那副嘴脸,真是让人不爽啊。”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你不会忘记这里是哪里了吧?”
刚刚秋奈连她自己都没能杀掉,又怎么可能杀掉此时的我?
可在这个瞬间,冰冷到骨头都打颤的杀意消失了。
现在的秋奈,以一种审视的、有趣的眼神盯着我,反而让我有一种浑身发毛的不适感。
“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根本就不是陈宁……你是谁?”
“……大概是式在我的身边吧,我总觉得应该说什么,而不是之前那种无所谓的态度。你知道的吧?我喜欢式,喜欢得不得了。而且这不是叶公好龙的那种喜欢,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
这种喜欢绝对不会是假的。
因为在触碰死亡的那一瞬间,我想到的是式,也只想到了式。
秋奈的脸庞依然冷若冰霜,根本不为我的话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