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语似乎突然有了想法:“我可以把我在学术界的一些竞争对手,以及从前对我的一些成就表示过嫉妒,私下里说过不好听的话,那些人的名单,列一份给你们。你们去查一查吧。”
“他们既知道顾寒山,还知道江强?”聂昊冷道。
“第四医院未必能保守秘密,谁知道泄露给了谁知道呢?饭桌上嘴嗨说起来,也不一定。”
“你如何解释江强在翡翠居租了房子监视顾寒山,而你昨天突然跑到翡翠居见某人,今天江强就动手了?”
“我跟关队解释过了,我要去见的是顾寒山。”简语道:“除非你们有证据证明我去见的是江强,不然江强的指控就是毫无根据。你们至少该拿出我这两年跟江强联络过的证据,再来要求我解释。”
简语看着聂昊和罗以晨,再看一眼摄像机,道:“我给你们列名单吧,你们去查。但我现在非常不舒服,头很疼,我需要休息。你们能给我一些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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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阳收到了罗以晨的信息后出去了一趟,他跟罗以晨通完电话又回来。
裴琳芳还坐在原位上,同样的姿势:“有新情况吗?”
关阳坐下,摇摇头,但他对裴琳芳道:“裴教授,连你都会说,如果简教授要做这样的事,会有更好的方法,连你都会帮他辩解,你觉得,有什么理由,他不会好好为自己辩解?”
裴琳芳琢磨了一番这话,有些吃惊:“他承认是他干的?”
“不。但他否认得太简单了。”关阳道:“裴教授,你我都很了解简教授的性格,他很在意自己的名声荣誉,他受不了别人对他的抹黑栽赃,遇到有人指控他杀人,他竟然只说不是他干的。他为自己辩解的内容比你说得还少。”
裴琳芳一时也愣住,她有些搞不清状况。
“他在增加我们的工作量,裴教授。他不自证清白,反而让我们查到证据再找他。他还要列仇人对家的名单给我们,我猜那肯定是很长的一串名单。”
裴琳芳皱起了眉头,简语今天在医院的奇怪表现在她脑海里浮现,她想起简语坚持明天再签离婚协议书。她勉强道:“简语说的,也没什么错。难道不是应该你们警察去找证据?”
关阳道:“裴教授,我想请问你,你与简教授为什么要离婚?”
裴琳芳闭了闭眼睛。
简语啊,他真的可怕。
明天吧。
简语说这话时的表情这么真诚温柔,但裴琳芳现在才明白这个“明天”的真正意思。不是时间意义上的“明天”,而是事情解决的那个“明天”。
事情解决也不只是离婚,还有她死去父亲的名誉和她的家族。
“关队,我跟简语的私人生活也需要受到审讯吗?”
“简教授说会给我们列一份他的竞争对手和仇家的名单,那是公事上的。那私人关系的呢?裴教授,简教授是否在私生活方面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你是说性贿赂?据我所知没有。”裴琳芳道。
“简教授是否有婚外情?”
“你是说他的情人陷害他?据我所知没有。”裴琳芳很快又道。
关阳深深地看着裴琳芳。
裴琳芳回视着他:“我与简语的婚姻是个悲剧,我们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这些年我们一起生活非常痛苦。除此之外,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可以看看你们的屋子,以及屋子里的物品吗?”关阳问。
“不可以。”裴琳芳道:“除非你拿出搜查证。”
关阳没有搜查证。
“我改天再来。”关阳起身。
裴琳芳也站了起来,关阳忽然问她:“裴教授,你怕简教授吗?”
裴琳芳下意识地握拳,用指尖扎进掌心:“他是我丈夫,我为什么要怕他?你可以去问任何人,简语不是一个暴力的人,没人会怕他。”
关阳点点头:“裴教授,我来之前,顾寒山说了一句话。她说,好人都懦弱。她觉得我来找你没用,她宁可自己去面对杀人魔问线索。”
裴琳芳的表情一僵。
关阳看着她。
但裴琳芳什么话都没说。
“勇敢一点,裴教授。如果你想到什么,任何事都可以,你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