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跟着他走,她不着急,她时间很多。
“顾寒山,你非常聪明,也很坚强。”向衡一边走一边夸。顾寒山看到远处有卖气球的,一个孩子刚买的气球,没握住,那气球飞走了。
“你能打败所有的病痛,每一次那些不好的画面涌上来,你都能让它们滚蛋。”向衡挥着手非常有激情地说着。
顾寒山盯着那飘走的气球,看着它飞上高空,她找到了一些感觉。
“你接着说。”
向衡:“……”
他转头看看顾寒山,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些气球,他想起了顾寒山曾经说过她爸利用烟花消散来帮助她。
“你等我一下。”向衡对顾寒山道,然后跑向了那个卖气球的。
顾寒山就站在原地等着他。
她看到向衡跟那个卖气球的说了些什么,两人交谈了一会,向衡拿出手机扫了卖气球的付款码,接着那个卖气球的把手上所有的气球都交给了向衡。
旁边有孩子盯着向衡看。向衡扯出一只气球送给了他。
那孩子喜笑颜开,高兴得蹦跳。
向衡朝顾寒山走来,脸上咧着大大的笑容。顾寒山对笑容没什么研究,但她觉得向衡的笑容比那个孩子灿烂多了。
他看上去好高兴啊。
顾寒山觉得自己也很开心。
向衡举着那数量惊人的气球向顾寒山小跑了一段,气球实在太多了,顾寒山觉得再跑下去他能飞起来。
向衡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住了。他确实跑不动了,不动声色地偷个懒吧。向衡冲顾寒山招手喊:“顾寒山,你看我啊。”
“看到了。”顾寒山喊得比他大声。
“要认真看呀。”向衡这回更大声。他一只手高举着那些气球,另一只手指着它们。
顾寒山仰头看着。颜色、形状、图案、数量……这些信息在一瞬间全印在她的脑海里。
四周忽然有惊呼声。
向衡松了手。
气球像散开了的巨大花朵的花瓣弥漫开来,五颜六色洒满了天空,炫彩夺目,令人眼花缭乱。
向衡手上没了负担,很快冲刺到顾寒山面前:“你看着它们,顾寒山。你能让那些给你压力的,让你不舒服的,给你造成痛苦的东西通通都滚开。没有你的允许,它们都不能靠近你。”
有路人冲上来试图捞两个气球,可惜气球飘太高了。
“放手的那一下很爽吧。”顾寒山盯着那些气球问向衡。
“对。”
“我也想试试。”顾寒山道。
“下回再给你买。”向衡哄她。
“这回怎么就自己玩了呢。”
“没看好数量,举着太累了。”向衡承认自己蠢。
“你可以站原地让我过去,我不累。”
向衡不想承认自己更蠢:“下回吧。这回你先看个散开的效果。练习一下视觉上的想像联结。”
“这算是环境污染吗?”
向衡:“……”
“你注意到周围人都在看你吗?你会觉得尴尬吗?”
向衡:“……”
“会有人因为你乱放气球污染环境报警吗?”
向衡拉着她赶紧离开:“快走。”
“跑也没用,可以调监控。”
“闭嘴吧。”
顾寒山没闭嘴,她实在太快乐了。“我真喜欢你呀,向警官。”
“我知道,但你还是闭嘴吧。”
“警察犯事罪加一等吗?”
向衡拉着她越走越快,实在不想搭理她了。
不远处一个年轻姑娘对身边的男生跺着脚道:“你看看人家!”
“你听到了吗,他们真要看你呀,向警官。”
“我一点都不尴尬。”向衡咬着牙道。
“我也是。”顾寒山道。她拉着向衡跑快点,“我的脚也不疼,我不介意陪你跑快一点。”
“我谢谢你。”
“我也是。”顾寒山看着向衡,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小手柔软,向衡握着,心跳得跟他的脚步一样快。
“有用吗,顾寒山。”
“有用。”
那就行。向衡很高兴,他觉得比起这些,尴尬都不算事。
两个人跑进了商场。
“我想送你一件礼物,顾寒山。”
“好呀。”
“你真的一点都不扭捏,特别豪爽大方。”向衡又夸她。
“谢谢。”顾寒山问:“你要送我什么?”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有的。”
“先不要告诉我是什么。”
“为什么?”
“因为我打算先欠着这礼物。”
“为什么?”
“想给你一些动力。”
“你快死的时候我奋力救你,因为你还欠我一件礼物?”
向衡:“……你就不能想点好的?比如你再一次战胜病魔的时候我就送你。那你跟病魔斗争的时候是不是更有动力?”
“一般般吧。”顾寒山说的时候有些迟疑,她问:“会打击到你的期待吗?”
“还行吧。”向衡也实话实说:“我对你的期待值早被打击得很小了。”
“那就好。”顾寒山恢复了坦然。“欠不欠对我来说没太大区别。可是为什么先不要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因为已经打算先欠着,所以如果你想要的东西很贵,而我听到了才说先欠着,怕你误会。”
“我不可能误会,你本来就是个穷警察。”
向衡:“……好了,我感觉本轮聊天差不多又该结束了。”
“结束之前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顾寒山的表情实在太可爱,向衡忍不住再给她一次表现机会:“你问吧?”
他已经有预感肯定不是什么好问题。
“欠礼物这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不是说了想给你一个动力。”
“像我这种对生死都看谈的人,对物质当然没什么太高要求,礼物能有什么动力?”
“重要的是心意。”
“可是心意不是已经在了吗?欠不欠,心意还能消失?”
向衡:“……”
顾寒山又道:“贵的礼物欠着你怕误会,便宜的欠着不是显得你更小气,难道误会不更大吗?”
向衡:“……”
顾寒山看着他。
向衡道:“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我太蠢了。”
顾寒山弯了嘴角。
向衡反问她:“真的,我怎么想的?”
“大概是时间太紧张了?”顾寒山帮他想理由。
“不合理。”向衡反驳。
顾寒山笑意更大了:“没关系,我不介意。我可是要送你房子的女人,记得吗?”
“这种胡扯的事别告诉我妈。”
“为什么?”
“她会催我们赶紧结婚。”
“你这个才是真的胡扯吧?”
“对,所以也别让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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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街派出所。
向衡的母亲大人丁莹女士站在接待大厅跟一位警员道:“你好,我找向衡。”
“向衡不在哦。”那警员道:“向衡今天没在这儿,你有什么事吗?”
丁莹也不着急,她故意没提前打电话就来了,找向衡不重要,他不在正好找别人。“那请问黎荛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