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玉很实诚：“之前是有一点，不过现在被姐姐哄好了。”
“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说着，赵九九瞥了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黛影一眼，感慨道：“有些人啊，也不知道怎么当妈的，女儿心情不好，躲在房间一整天，当妈的倒好，不闻不问，一点都不担心。”
黛影嗑着瓜子，看着电视，对她内涵自己的话充耳不闻，偏头和苏云芝去讨论：“这个婆婆真是尖酸刻薄，瞧这多好的儿媳妇啊。”
“害，在这电视上，我就没看到几个好婆婆，这个还算好的了。”苏云芝就喜欢看这种家里长短的伦理剧，以往都没人跟自己讨论，正憋得慌。
赵九九在一旁听着，别提多来气，“有些人对亲女儿都不上心，对儿媳妇怕是比这电视里的恶婆婆还要厉害。”
这话，黛影立马接了：“梧秋舅妈，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对女儿不伤心，但是对儿媳妇，铁定是有求必应。”
说完，她还往沈梧秋的方向瞥了一眼。
赵九九本来不想戳她伤疤的，瞧她眼神点到了沈梧秋身上，立马就护犊子了：“可惜你没有当婆婆的机会。”
黛影耸耸肩，“那可不一定。”
赵九九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怼她了，又转头去问顾灵玉：“你妈不管你，你跟舅妈说说你最近是遇到什么烦恼了？”
“也不是什么大烦恼……”顾灵玉瞄了瞄沈梧秋。
沈梧秋生怕她又口无遮拦，一顿乱说，赶紧替她说了：“就一些少女心事，闷在心里想不通，我跟她说说就好了。”
赵九九了然地点点头：“哪个少女不怀春，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顾灵玉点头：“嗯，有。”
“啧啧，这么水灵灵的一棵大白菜，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猪？”
“……”沈梧秋听着这个话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过了几秒钟，顾灵玉反应过来了，看向沈梧秋，“舅妈，姐姐不是猪。”
这下轮到赵九九发愣了，她眨眨眼，“这跟秋秋有什么关系？”
沈梧秋赶紧把手里刚削的荸荠递给赵九九，“舅妈，你尝尝这个，这是从咱们村里人种的，比外面买的还甜。”
赵九九还挺喜欢生吃这玩意的，就是懒得削，这下有现成的吃，也没客气，接过就扔进了嘴里，“确实挺甜的，你再给我削两个。”
闻言，在一旁看电视的苏云芝突然插了进来：“对了，灵玉，你饿不饿，想吃什么？要不要我再给你去准备些吃的。”
说到吃的上面，顾灵玉就皱巴了脸：“饿，但是我牙疼。”
赵九九：“好端端的，怎么牙疼？”
“我也不知道。”顾灵玉摸着自己的腮帮子，“今天一咬东西，就感觉自己的牙软掉了一样。”
沈梧秋：“估计是昨天的杨梅吃多了。”
怪不得今天喂给某只猫的小鱼干都没吃。
顾灵玉疑惑：“杨梅吃多了会牙疼吗？”
苏云芝：“杨梅吃多了，确实会牙酸。你昨天是吃了多少杨梅？”
顾灵玉有些不大好意思：“昨天洗的一盘我都吃了，还有厨房剩的那些也吃了……”
赵九九：“你这是把杨梅当饭吃啊？”
苏云芝：“那怪不得，吃这么多杨梅，牙不酸才怪。”
沈梧秋睨了她一眼，“昨天让你少吃一点，你不听。”
顾灵玉：“那你也没告诉我杨梅吃多了会牙酸。”
沈梧秋：“这是常识。”
黛影适时替自家闺女说了一句话：“阿玉以前没吃过杨梅。”
赵九九：“看把孩子馋的。”
黛影也不和她抬杠，继续嗑着瓜子看电视。
赵九九一个人也打不起嘴炮，又和顾灵玉说话去了。
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牙酸没吃东西的顾灵玉就有些睡不着了，赖在沈梧秋的房间不肯走，“姐姐，我牙酸。”
“让你不听劝，活该。”
顾灵玉撇撇嘴，趴在她枕头上偷偷舔鱼干。
“行了，明天估计就好了，今天就先忍……”话说到一半，沈梧秋才发现她的小动作，赶紧把她拉起来，“不许到我床上吃东西。”
“我没吃，我就是舔一舔，解解馋。”
沈梧秋无语道：“你哪来的鱼干？”
“我上楼时从厨房拿的，我不想喝阿姨煮的粥，想吃鱼干。”
“你牙酸不能咬，怎么吃鱼干？”
顾灵玉把鱼干递到她跟前，“姐姐可以喂我的。”
“……”
沈梧秋直接把往门外推。
顾灵玉扒拉着门框不肯走，“阿娘说，今晚不把我变成原形，我今晚不能从窗户进来了的。”
说得自己好像希望有只猫爬窗似的。
“嗯，明天就是端午了，我事情多，正好需要一个安稳觉。”
被嫌弃的某只喵只好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舔了一下手里的鱼干，“那好吧，那姐姐早点休息。”
沈梧秋看着她舔鱼干的可怜样，没忍住问了一句：“真有这么饿？”
“嗯……”又怕她担心，补充一句：“其实也还好啦，睡着了就不饿了。”
沈梧秋点点头，“那你赶紧回去睡觉。”
顾灵玉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房间去了。
沈梧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又爬了起来，往楼下去了。
乡下没啥夜生活，大家都睡了。
沈梧秋也没开大厅的灯，用手电筒照着，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厨房，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这才打开灯从冰箱找食材煮鱼肉糊糊。
捣鼓了半个小时，才端着一大碗鱼肉糊糊上了楼。
顾灵玉在山上的时候，倒也不是这么馋的，但在沈家这段时间，被养叼了胃，这突然一天不吃东西，她就嘴痒地要命，哪里那么容易睡着，躺在床上抱着鱼干舔。
所以，沈梧秋一敲门，她就听到了，打开门看到沈梧秋手里的鱼肉糊糊，高兴地要命：“姐姐给我煮的吗？”
“我也有点饿了，就下楼煮了点，煮多了，分给你一点。”
顾灵玉凑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姐姐骗人，明明就是特地给我煮的。”
“……随你怎么想，我回房间了。”
说完，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顾灵玉站在门口，目送她进了房间，才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鱼肉糊糊。
真甜。
还好她今天幡然醒悟，最后关头还是选择继续死缠烂打，不然今天肯定喝不到姐姐煮的爱心鱼肉糊糊呢。
她阿娘说得没错，烈女怕缠郎。
只要她死缠烂打地卖力，肯定会一点点住进姐姐心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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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就是端午。
天刚蒙蒙亮，郑叔那边就已经带着人去西山采摘杨梅去了。
等沈梧秋起床时，同村的几个妇女已经将采摘好的杨梅都挑拣好了，就等着沈梧秋过目。
一大早摘下来的杨梅还沾着露水，看起来就十分有食欲，沈梧秋将十八篓筐杨梅都检查了一番，“都在这了吗？”
“还有十几棵树没摘，我怕摘下的这些在赛龙舟会上都嚯嚯完了，怕到时有人上门来时，我们拿不出好货。”
“还是您想得周到。礼盒这些都准备好了吧？”
郑叔点头：“我先前的预估还少了，估计是早上的杨梅更水灵，压秤，这里大概有一千二百多斤了。”
沈梧秋从其中挑出两筐来，“这些用高档礼盒包好，到时拿到村委那边去送人情，其他就拿去龙舟会上。切记，我们这次的杨梅只能现场吃，不能带走，如果有客人要买，咱们暂时也别卖。”
一旁的苏云芝就有些不懂了：“梧秋，这一千多斤杨梅，要按市价，少说至少得值一两万去了，如果有人买，不是更好吗？”
不等沈梧秋回话，在一旁撑着下巴馋杨梅的顾灵玉抢着说了，“阿姨，姐姐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了。”
沈梧秋挑眉，有些意外。
苏云芝还是有些不解：“这怎么就叫放长线钓大鱼了？”
“倒也不全是这样。一来是我和镇政府那边报备过了，这次主要是接这个龙舟会推广咱们的杨梅，要是到时在那卖上杨梅了，难免让人误会。
其次，现在最主要的也不是销售杨梅，而是先寻找市场，才能打开市场。如果今天就将杨梅卖上了，有了实际利益，到时拿出来免费品尝的肯定就会压缩，倒违背我们推广的初心了。”
郑叔对她的这番说辞也赞同：“西山的杨梅产量也可以，好好推广一下，倒可以做成一个精品。再说了，咱们镇上每年都会举办这个赛龙舟会，今年要是因为我们的杨梅让人家有了难忘的体验，往后怕都会惦记上了，到时自然不用愁客户。”
沈梧秋也是这么想的。
就像某只喵说的，她是放长线钓大鱼。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对往后的长远利益来说，不值一提。
把这些事安排好后，郑叔就派人把杨梅送去镇上了。
镇上今儿热闹，人来人往的，沈梧秋还是更宝贝肚子里的崽崽，也就不亲自去了，沈爸爸和赵九九自告奋勇替她去。
这两人办事，沈梧秋还是放心的，她就在家里和苏云芝给底下管事的人准备端午节礼。
像郑叔等人的节礼，都是自个儿上门来拿的，但沈祥华他们一家的，由于沈志鹏住院了，再加上两家隔得不远，苏云芝就亲自给人送了过去。
谁知，苏云芝兴冲冲地给人送东西过去，结果却惹了一身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