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这么郑重。
黎望将老人家扶起来,说了两句宽慰的话,才叫护卫送两人回去。
等王家母女离开,便轮到了朱丽儿。
方才堂上行刑之事,王家母女都回头不敢看,唯有朱丽儿,没有丝毫地回避,眼见仇人行刑,她心里只有痛快。
可是痛快过后,却又变成了无边的迷茫。
没有了念奴娇,她也依旧没有家,甚至她都不知道怎么该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以何为生。
“恭喜朱姑娘,重获自由之身。”
朱丽儿在念奴娇端了两年的茶水,自然听懂了这话的言外之意,也确实,黎公子心肠好,却不是她赖上人的理由,况且黎公子并非那些眼里只有酒色财气的庸俗男人,绝不会因为救了她,就会要她卖命一辈子。
不知为何,她心里既是失落又是高兴。
“丽儿叩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之恩,丽儿无以为报。”
黎望见人又要跪,赶忙错开身形,才道:“不必如此,我救你,也非是纯粹的好心,而且也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若不是你自己不屈服,也不会有现下的大快人心,不是吗?”
可以说,但凡朱丽儿稍微怯懦一些,脱身之后,恐也不愿意上堂告发念奴娇。
黎望很欣赏坚韧之人,朱丽儿便算一个。
在念奴娇时,朱丽儿见过了世上男人丑陋的面目,她本以为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是如此,但很显然,老天爷还是有眼的,只是她配不上他,也不敢留下。
“你去过甜水巷,我便不叫人给你引路了,若你没有留身之处,可去此地的商家铺子谋个差事,若你不想留在通许县,也可去江南生活。”
“多谢公子。”
朱丽儿含着眼泪离开,等走出了门,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才匆匆离去。
“你这人心肠还挺硬的,这姑娘明显是想留在你身边,你竟也视而不见?”五爷忍不住调侃道。
“五爷何以见得?事关姑娘家清白,这种话可不能胡说。”
“行行行,你说胡说就是胡说。”白玉堂说完,又道,“所以,你这回是当了次散财童子啊,大把的银钱花下去,却是颗粒无收啊。”
黎望轻哼一声,倚靠在廊柱边道:“你怎知道,包公不会将那笔钱还给小生?”
……你这人,还挺抠搜。
两人说着话呢,黎晴终于找了过来,他见到两人,那眼睛都是放光的:“二哥,白师傅,我可找到你们了!”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这回真是没白出来啊!
“哦对了二哥,你快把大氅披上!”黎晴把大氅一递,才又开口,“我听南星说你不能动武,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是吃药啊?”
……怎么跟个小管家公似的。
黎望面上虽是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拢好大氅:“不用,等下还要赶回京城,吃药多耽误功夫啊。”
“哦对了,我在外动武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老头子。”啧,方才真是没忍住啊,“记住了,不然以后,就都不带你出来了。”
黎晴一听,当即指天发誓:“二哥你放心,我要是跟咱爹告密,就叫我一辈子都学不会武功。”
白玉堂:……你管这叫誓言?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正是此时,朱丽儿却忽然折返,她脸上带着惊惧的表情,见到黎望直接就跪下了:“公子,您可以带丽儿去见包大人吗?”
黎望见她表情不对,便问:“你有何事?”
“公子明鉴,小女方才出门时,遇上了谋害先父的凶手!”
竟又是一出凶杀案?!
包公这会儿正在跟李城南说话,外头就报白少侠带了人有急事求见:“让人进来。”
“你们,有何急事要见本府?”
包公一问,朱丽儿便跪下道:“启禀大人,民女的父亲朱耿白也死于长钉,方才民女见到了杀害家父的凶手,求包大人替民女主持公道!”
嚯,怎么又是长钉?五爷心里纳罕,却又觉得朱耿白这个名字略微有点耳熟,但要让他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却又不大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