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把人拽进来时,全凭一时的冲动。
隔着水声,听见敲门声,门外的人说了什么他都没能听清楚,亦无心听清。
只想要把门外的人拽进来,拽进自己的世界,拽到自己的身边,好像只有这样,他体内翻涌的那股躁动,才能乖觉地安静下来。
花洒都没有关,两人拥吻时,花洒的水亦不可避免地进入了喉中。谁也没有功夫去管。
就在方才,沈长思还觉得这冷水有些经受不住。
此时,淋在他身上的水俨然带着温度,才会连同他身体的体温随之一起升高。
如此冷热交替,他的皮肤起了一粒粒的小疙瘩。
余别恨的手抚在沈长思的手臂上,抚在他过于单薄的后背。在发现自己的轻抚,并没能使长思身上的小疙瘩消退后,余别恨睁开了眼,他伸长了手,去关还处于工作状态当中的花洒。
一只手先他一步。
沈长思关了花洒,他握住余别恨伸出去的那只手,将他的放在自己的腰间,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他的手指没入余别恨的发梢,隔着衣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相贴。沈长思体内,有一股燥|热在横冲直撞,想要将这个人完全属于自己,只令他属于自己。
然而,在他所受的皇子的正统教育里,必然是没有如何同男子亲密这一项的。
他们两个人的身子已仅仅贴合在了一处,可接下来要如何,他却不得要领,这令沈长思很是有些烦躁。
余别恨像是感觉到了长思急躁的情绪,他安抚地亲了长思的耳朵,如他所愿地取悦他。
这是长思所陌生的领域。
…
花洒已经关了,密闭的空间内,任何一点声音都会放大,哪怕是呼吸声。
沈长思趴在余别恨的肩上,粗热的呼吸连同氤氲的水汽,拂在余别的脖颈。余别恨的脖颈也染上了殷红的绯色。他一只手伏在沈长思的腰间,免得他从墙面上滑下去,另一只手开了热水,调到合适的温度,拿着喷头,挤了点沐浴露在手心,为长思冲洗。
长思闻见睡莲的香气,转身抱住了余别恨,亲在了他的劲侧。
…
长思的裤子都湿透了,余别恨身上的T恤还有裤子也都无一幸免。
沈长思还好,他本来就是进来洗澡的,也带了换洗的衣物。
余别恨是被长思给拖进来的,自然什么都没带,得出去拿。
沈长思在穿裤子,见余别恨往浴室的门口走去,把人给拉住了,他上下扫了眼浑身都在滴水的余别恨,“你打算就这么出去?”
沈长思弯腰把内裤连同裤子一同穿上,起身,用命令地口吻道:“你干脆也冲个澡,我出去给你拿衣服。”
余别恨的视线落在长思锁骨同身上的几处红点上,声音微哑,“好。”
…
余别恨在脱裤子。
长思门也没敲,就这么捧着衣服进来了。
他的视线随意往余别恨身下扫了眼,随即拧了拧。为何同为男子,他同阿元的区别这般大?
“衣服我给你放这了。”
余别恨将裤子脱下,他转过身,看了眼被长思放在置物架上的衣服,“好。”
沈长思出去了。
…
余别恨洗完澡,在拿内裤时,不小心把长思给他拿的T恤给碰掉了地上,沾了水。
哪怕余别恨以最快的速度它从地上捡起,还是迟了,湿了挺多,不好再穿了。
余别恨只好先把裤子穿上。
沈长思在喝民宿房间里送的矿泉水,听见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他转过身。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在余别恨的胸口的位置,沈长思的瞳孔倏地一缩。
那里,有一块红色的不胎记……简直,像是利箭穿过身体而留下来的疤痕。
沈长思将手中的矿泉水瓶随手放在了边上的茶几上,他快步走上前,指尖颤抖地触碰上余别恨胸口的那片胎记。
兴宝五年,阿元为迫使金凉放了他这个废帝,率军北上攻打金凉。千里作战,难度可想而知。
也是在那场战役当中,阿元为敌人的箭矢所射中,仍在重伤的情况下,大破金凉。
晏家军大胜,金凉帝被迫放他回大恒。
可也是在那场被载入史书的战役当中,阿元深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