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世界结束, 辜渟在虚无中陷入了短暂沉睡，等待着下一个世界的展开。

期间对辜渟负责的分系统被主神唤回意识位面。

在一片浩渺无垠的蓝海中浮现出它的白色人影，左胸前印着一行黑色抽象图形, 踏着虚空走到中央的光圈中。

“A206进入许可。”

机械音凭空响起，虚空中细碎密集构成广阔无边的蓝色光点迅速汇聚成一束粗壮光柱, 像是流速极其缓慢的旋转涡流。

“主神。”A206语调平缓毫无感情，在位面主神前也展现不出明显的敬畏。

“……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似乎在逐渐增长, 对位面的攻击力度正在加强。”

蓝色涡流随着声音轻微波动, 像是某种抽象生命体。

浩瀚而不可捉摸的宇宙中有无数位面，大多数位面都是独立存在的小世界, 位面创世神的力量高低也在无形中对位面进行了级别划分。

系统位面在其中另显特殊。

它算不上独立, 而是附庸在多个等级略低的位面世界, 从可预知的命运发展中完成“遵循扮演”, 以此获得能量，支撑位面神力。

通常选择的扮演世界只比系统位面略低些等级，攫取的能量才足够，挑选的扮演者也同理, 其来源位面等级不能相差过多。

各分系统是主神能量的衍生物, 就像精密的机器维持着系统位面的秩序与存在。

而扮演者作为自身位面衍伸而出的独立生命体，在与系统位面合作扮演时会自动形成契约, 此时便化为了两个位面的能量交流。

但它和辜渟无法形成契约。

因为辜渟不是任何位面的衍生生命体，也就是说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位面。

这是不可能的事。

只有位面创世神不是衍生体, 按照常理不可能有例外能脱离位面存在。

而辜渟被拉入系统位面时, 所处的位面还在陨落中并未消失，证明他不可能是支撑位面存在的神。

尽管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但没有位面能量勾连的辜渟反而更好掌控, 都不用契约, 便可以直接为它所用。

只需要维持辜渟微弱的灵魂和生命就好。

但现在主神发觉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剧情发展几乎是漂移狂奔向从未预料的方向，它也无法从中汲取能量，雪上加霜的是还有不可知的力量在强行破坏着位面秩序。

同时它自身内部也出现了问题。

第一个世界剧情偏离，天神等重点人物的暴走倾向愈发严重，因为辜渟的离去完全扰乱了整个世界的走向。

已经是处于一种内外夹击的危险境况。

第三个世界马上要展开，主神恍惚中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眼前的涡流明显不安地波动着，接收完主神传达的信息后，A206直挺挺立着毫无波澜。

“这的确是个噩耗。”

像A06这样的分系统本不应出现任何情感波动，它学习并模仿具有特色的性格，一切有关宿主的信息都会像一台机器一样详细输送给主神。

但现在它似乎“叛变”了。

……

辜渟感觉自己浅浅地睡了一觉，已经习惯的宽厚胸膛和微凉的温度都消失不见。

记忆没被消除，他清晰记得上一个世界发生的一切。

包括在海神宫待的那段时间，蛟龙的长尾是怎么缠着他身体，怎么在桀与言怀里哭到脱力，不管辜渟怎么哭着说爱祂都无济于事。

夺得海神蛟龙这一剧情人物的桀与言跟之前的沉稳纵容完全不一样，变得不听辜渟的话，反复索取几乎到了毫无节制的程度。

祂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响起。

“撒娇也没用，不听话的小人鱼是要受罚的。”

“不可以再让别人碰你，明白了吗。”

“就算是脚也不行。”

“渟渟。”

辜渟从回忆中惊醒，感觉脸庞和耳根都有些发烫。

心里也麻痒，怪得很。

“……真可怕。”辜渟小声埋怨道，浑身酸痛的感觉还在脑海中很清晰。

不知道桀与言什么时候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