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是在等老太太发话。
“有什么就说什么,别让郡主胡乱猜测,再着急上火。”
老太太脸上的怒气早已消失了,眼底还深藏一抹笑意。
她像是看热闹一般,戏谑地看着蒙在鼓里的嘉和郡主。
周大夫尴尬地咳了两声,“太太,俞小姐身体康健,脉搏有力,不曾患有心疾,更谈不上中毒了。”
嘉和郡主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不可能!
你这个庸医,当年我亲眼看见慧雁心口鲜血淋漓,她的心口至今还留着一道疤,怎么可能没有心疾?”
俞慧雁就差当场哭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比被扒光了游街示众,还要难堪十倍!
而这种难堪,多一半都是嘉和郡主给的。
“姨母,别再说了,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咱们走吧。”
嘉和郡主越是恼火,嗓门越是大,“慧雁,你怕什么,疼就是疼,为何要忍着?”
老太太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不久前,嘉和郡主背了陷害挽初的黑锅,老太太原本还觉得她有些冤屈。
看她今日的愚蠢不减分毫,老太太又觉得她活该。
“郡主既然只相信俞小姐的话,那周大夫也不必给俞小姐看诊了。
你还是带俞小姐回去,另请高明吧。”
嘉和郡主语气很冲,“请就请!”
她拉着俞慧雁,怒气冲冲地走了。
一路上,她走得很快,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犯了心疾的人不能激烈运动,忙放慢了脚步。
“慧雁,你还难不难受啊,别听那个庸医瞎说,姨母这就给你请更好的大夫!”
“姨母,我都说了我没事,你够了!”
俞慧雁忍无可忍,羞恼地大吼大叫。
再请一个大夫,诊断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她已经够羞耻,够丢脸的,嘉和郡主这个蠢货还要再扒一层她的衣服吗?
以前她一直以为嘉和郡主冲动无脑,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可当这把刀的刀刃对准了自己,她才知道刀刺在血肉里有多疼!
俞慧雁甩开嘉和郡主的手,大步地走开了。
嘉和郡主愣愣地站着,嘴巴久久合不上。
慧雁向来温柔知礼,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哪句话说错了,她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啊……”
嘉和郡主心酸又委屈。
一旁的高嬷嬷陷入了沉思。
记得宋挽初从马车上摔下来重伤那一次,老太太特意让沈玉禾来给她看病。
嘉和郡主把人拦了下来,先给受了惊吓的俞慧雁看诊。
当时梁屿舟匆匆赶来,问俞慧雁的病情,沈玉禾说俞慧雁只是吓到了。
她听得清清楚楚。
今日周大夫和沈玉禾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太太,会不会……俞小姐她真的没有心疾?”
嘉和郡主恶狠狠地瞪着她,突然给了她一巴掌。
“你也老糊涂了吗?”
没有心疾,那不就是说明,慧雁当年没有给舟儿献过心头血吗?
高嬷嬷捂着脸,无奈又委屈,“太太,也许你该听二爷一句,问问俞小姐,陷害宋挽初的事情,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她的话犹如一记猛锤,重重地砸在了嘉和郡主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