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好烦。

十一岁的裴述第10086次在内心发出感叹。

他从小就随母亲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北欧，除了管家和佣人，一天之中也见不了几个会喘气的活人。

可每年都有那么几天，他得随母亲一起回华国探亲。

坤城裴家，家大业大。

人丁更是兴旺。

记事那年，金发碧眼的他被一大帮亲戚团团围住。

“咱们阿述的五官越发漂亮了。”

“比女孩还像洋娃娃呢，太可爱了。”

这些人围着他聒噪的同时还动手动脚的，一会儿摸摸他粉白的小脸，一会儿捋捋他金色的头发……

“小帅哥，快让姨姨亲一下！”

五岁的裴述忍无可忍，使出吃奶的劲推开她跑回了自己房间。

七岁的裴娜跟过来敲门，“阿述，你怎么了？”

里面的人回：“别管我。”

裴娜很担心，便去了隔壁父母的房间，“妈咪，阿述突然把自己关进房间不肯出来。”

Freya笑了笑，“大概是跟我一样不喜欢应付那些亲戚吧，不用理他。”

她每年都只在吃年夜饭时露个脸。

于是道：“待会儿开饭了你再去喊他。”

裴娜点点头。

等到年夜饭快开始时，她又去敲门，“阿述，出来吃饭了。”

“不吃。”

里面传来冰冷稚嫩的嗓音。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裴娜问。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