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上前细细打量，是个身体颀长的中年男子。

眉毛头发早已烧光，脸上肌肤被烧得血红，面目全非。

已经辨认不出模样。

只是，江凡看着他的五官，竟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我们见过？”

江凡望着他，纳闷道。

中年男子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江凡一眼。

只此一眼，江凡胸中顿时涌出浓浓的正义感，环顾着周围的阴气，变得分外厌恶。

甚至，连自己体内的阴气，都异常排斥。

“阴气，邪魔外道才会修炼之物！”

江凡扬起巴掌，狠狠拍向自己的元婴，试图自废修为。

好在，元婴上的疤痕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

他这才猛然醒来，及时收手。

“我刚才是……”

江凡惊疑不定的望向眼前的男人，脸色一变的飞快后退。

“我被传染了疯癫？”

“让人心怀极度正气的疯癫？”

他望向中年男子，倒吸凉气。

“你是姜无涯前辈？”

以正义入道的九窍元婴，整个太仓大州只有一个。

那就是第一剑修，姜无涯！

难怪看着他的五官眼熟！

当初，姜无涯在登天古路，可是把江凡追杀得够惨。

原因仅仅是他身边有杀戮过重的气血！

万万没想到，再见姜无涯时，他已经被邪鸦尊者关在黑鼎中折磨，试图将其炼制成阴尸！

“是了，当初姜无涯可是追杀着冯远宗，害得他没能第一个登天古路尽头。”

“邪鸦尊者岂能不嫉恨姜无涯？”

“也难怪自登天古路以后，再也没有听到过姜无涯的消息，原来是被邪鸦尊者抓住。”

正呢喃着。

姜无涯也认出了江凡，眼神渐渐凌厉起来：“我记得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我欲诛魔，正道永昌！”

他艰难爬起来，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一个踉跄又栽倒在地。

可正义驱使着他，再度爬起来。

他下意识拔背后的剑匣，却早已被邪鸦尊者夺走。

但他仍旧不屈，向江凡艰难走来。

江凡没有逃。

今时不同往日，姜无涯想再如登天古路时那样追杀他，已经很难。

何况，他此刻走路都费劲，哪有实力杀他？

看着姜无涯一脸偏执，江凡微微一叹：

“姜无涯前辈，你追求的道，真的正确吗？”

“世间的事，不是非黑即白，尘间的人，也不是非善即恶。”

“因为我杀过人，就断定我是魔，是怪，是恶，是邪，未免太不公平。”

姜无涯早已进入了半醒的状态。

随时都可能醒来入神。

因此，江凡的话他听得到。

闻言，姜无涯眼神坚定：“无需狡辩！”

“我只认人间铁律，律法认定你是恶，那你就是恶。”

“我只需执行，就是惩恶！”

江凡淡然道：“是吗？”

“一个杀人如麻的土匪，他该死吗？”

姜无涯一步一步朝江凡走来，冷冷道：“大奸大恶，千刀万剐！”

江凡颔首道：“土匪临终前，忽然发了一回善心，救了一个落水孩子。”

“他仍旧该死吗？”

姜无涯的脚步顿了顿，肯定道：“一码归一码！”

“他救人当赏，犯下的滔天罪恶，也应当诛灭！”

江凡又道：“我赞同。”

“一位行善积德，救了无数灾民的长者，他该杀吗？”

姜无涯气笑道：“当然不！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救了无数灾民。”

“他应当得到奖励。”

江凡精光一闪：“他路过水边，看到土救小孩，误以为他要杀孩子。”

“趁土匪不备，提刀将其杀害。”

“他杀人了，而杀人就要偿命，这是律法所定。”

“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