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玎市缉毒大队前大队长,00年缉毒行动总队长杨国桐身处滇西边境线。
那是98年初魏瑕偷渡的地方。
赵建永的后事也在这里处理,他说死后想埋在这里。
站在杨国桐身后的是心理学主播杨潇,还有现任缉毒警队不少成员。
他们站在边境线,看着长子追溯。
像是在现代看着过去。
……….
傍晚的缅邦有些寂静,鸦声聒噪压下林涛阵阵。
魏瑕站在墙角盯着,一言不发。
他还在观察赵建永。
是的,他必须如此。
他必须保证每一步都不被颠覆。
他只有一条命,但要做的事有很多。
赵建永从废墟和他交换情报后,走出那道门,他就依旧是那副疯子模样,开始伪装。
垃圾堆里馊了的饭菜毫不犹豫往嘴里送,任由上面沾染污垢。
毒贩照例抽空看他一眼,不顺心的时候索性踢上两脚,照着肋骨,疼的赵建永躺在地上抽搐,大口喘息。
之后他仍是装疯卖傻,朝着毒贩面前恳求一点毒。
魏瑕观察了很久,才发现赵建永其实有病。
折磨煎熬了这么多年,有病再正常不过。
他一个人经常极端的嚎叫,像是疯子一样。
魏瑕脑子里浮现出几个字。
精神分裂。
心酸浓烈。
怪不得毒贩故意留下他。
就是要逼着一个好生生的缉毒警一寸寸在他们眼前堕落。
眼泪停止坠落之前,魏瑕收敛情绪。
他必须治疗对方,因为接下来,他需要人在毒贩内部展开行动。
一个没上司的人,需要一个精神分裂的人。
彭景国手里捏着东昌省和滇西省下线的资料。
必须得到这份情报!
…..
缅邦最不缺荒野。
魏瑕一头扎进山林,背上的布包卷起,气喘吁吁。
他把楼下花坛里藏着的缉毒警骨头带到荒地,拼接好。
包裹骨头的,是偷来的布匹。
他自己躲在房间里缝了许久。
从上面的鲜艳殷红来看,是一面粗糙国旗。
断树为旗杆,旗帜立在荒野,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赵建永应约而来,神情萎靡。
那一刻,他仰头,然后怔住,脚步停住。
胸腔憋着一股气,胡乱冲撞。
赵建永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面旗。
像是从绝望中看到太阳,明晃晃的连血也沸腾了。
“编号2448!”
“到!”
赵建永疯癫的眼睛逐渐清明,抬手,努力立正,不愿在国旗下塌下胸腔。
他不想哭,至少不应该当着国旗流泪,但眼泪就是止不住。
想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他甚至不希望有人来救援自己。
但,援军来了!
他看着地面上拼接残缺的骨头,冷冰冰的躺在地上,尽管不再回应。
“你们能想象到那种绝望吗?”
“对未知的恐惧和绝望。”
“我要死了!”
“他们会来救我吗?”
“不,他们最好别来。”
“但他来了。”
他抬头,看着魏瑕站在旗帜旁,枯瘦的骨头立的笔挺,是的,魏瑕来了。
于是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赵建永狼狈咧嘴。
大国铸造的城墙从来不怕死,只怕死的没有价值。
畹玎前总队长杨国桐哭的喘不上气,他从没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
年迈的他单膝下跪,现在是赵建永的下葬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