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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先生似乎想通了,总算收起克莱蒙小姐的尸骨——几乎只剩骨架子了,扔掉了那张浸透尸水的床。

我们暗暗祈祷,这是重新?开始的标志。

1889年8月15日

话说早了,收起克莱蒙小姐的尸骨,只是他精神失常的开始。

从那天起,他经常盯着卧室里?的某个地方,一看就?是一整天,眼中那种兴奋、贪婪的情绪,令人不?寒而栗。

昨天晚上?,弗洛拉害怕地问我,埃里?克先生会不?会移情别恋了,如果他移情别恋,会不?会杀死?他们。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他每天晚上?都在叫一个陌生的名字——听?上?去似乎是克莱蒙小姐的名讳,可音调又完全不?同?。

说完,她磕磕绊绊地模仿了一遍那个名字的发音。

我说,这显然是克莱蒙小姐的名字。

如果他真的那么容易移情别恋,怎么可能跟尸体共处一室将近半年?

弗洛拉听?完,放心地睡了。

她并不?担心埃里?克先生是否会爱克莱蒙小姐一辈子,只关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是啊,只要埃里?克先生一日还爱克莱蒙小姐,我们的性命就?一日无虞。

……

1889年9月20日

埃里?克先生的病情似乎加重了。

现在,他不?仅白?天盯着卧室的某一处看,晚上?也看,一看就?是一整晚,彻夜不?眠。

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别墅里?笼罩着一种惶惶不?安的恐怖氛围。

直到今天,他死?死?盯着空气中的某一处,急促地呼吸着,胸口痉挛似的激烈起伏,低声喊出一个名字:

“……波莉。”

早该知道,他是在看克莱蒙小姐。

1889年9月29日

埃里?克先生疯得这么厉害,整晚整晚地不?睡觉,眼里?布满骇人的血丝,居然还能分神照看马戏团。

他给我们下达命令时,手指一直在发抖,脸上?不?时掠过一阵痉挛。

他却毫无察觉,神色冷静地安排我们的走位。

我们根本不?敢忤逆他。

克莱蒙小姐不?在,一旦他精神失常,对我们起了杀心,没?人拦得住他。

1889年10月3日

埃里?克先生究竟疯到了什么程度?

他开始在墙上?画诡异的符号,一面墙密密麻麻全是诡异的符号!

……

1889年12月20日

弗洛拉告诉我,埃里?克先生好像疯得开始说胡话了。

我问为什么。

弗洛拉说,今天她路过主卧,从门缝里?看到,埃里?克先生在看一本笔记本,眼中充满了狂喜之色,叫人害怕。

他一边看,一边低声自语,说终于知道波莉为什么没?有回来找他了。

因为这个故事还未开始,只要他一直待在新?奥尔良,不?去巴黎推进剧情……她就?没?办法?来找他。

没?人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能他真的在说疯话吧。

1890年1月1日

新?年第一天,我们要去巴黎了。

新?奥尔良再见。

克莱蒙小姐再见,我会永远想念您。

……

薄莉看完整本日记,心中如同?爆发一场地震,手指都颤抖起来。

玛尔贝没?有听?懂埃里?克的话,她却听?懂了。

埃里?克不?仅发现了自己是电影里?的人物,还发现了疑似能让她……穿越回去的办法?。

如果说,她在卧室里?,感?到埃里?克在1889年的呼吸,是两个时空发生了重叠或交汇。

那么,他是否去巴黎,则是一个影响两个时空的关键事件。

难怪她回到现代后,在网上?搜不?到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原来是因为埃里?克还没?有去巴黎。

所谓“关键事件”

,最恰当和最通俗的比喻,就?是“薛定谔的猫”

——猫在密闭的盒子里?,只有打开盒子,才?能知道猫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果不?打开盒子,猫就?永远处于“生”

与?“死?”

的叠加态。

换句话说,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相当于打开盒子后,发现猫还活着。

而现在搜不?到,要么是因为猫死?了——埃里?克最终决定不?去巴黎;

要么是因为盒子还未打开——埃里?克还未决定是否去巴黎。

但想让薄莉在现代搜到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他就?必须去巴黎,成为剧院幽灵,让一切尘埃落定。

只是去巴黎,还不?能彻底影响薄莉这边的时空。

就?像盒子里?的猫,就?算猫死?了,只要不?打开盒子,就?永远无法?确定猫的生死?。

薄莉必须找到这本日记本,确定埃里?克已经去巴黎了,才?算真正打开了盒子。

也就?是说,她现在可以在网上?搜到恐怖片版的《歌剧魅影》了。

平行时空、多元宇宙……这些理论,也是近几年才?在电影里?被反复提及。

薄莉很难想象,埃里?克是在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下思考出的这一切。

日记本上?写,他经常彻夜不?眠,眼睛充血,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也许,他根本没?有往“平行宇宙”

的方向想,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薄莉深深吸气,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眼底热意上?涌,模糊了视线。

她分不?清是看完那篇日记的后劲,还是即将见面的激动。

打开视频软件,搜索“歌剧魅影”

除了最经典的那个版本,往下一拉,恐怖片版赫然在列。

薄莉心脏一紧,怦怦狂跳起来,耳朵像被灌了蜡一样发堵,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风声、谈话声、树叶簌簌声、马路上?汽车的引擎声……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大拇指轻颤,点了进去。

手机屏幕陷入黑暗。

网卡了?

还是片源失效?

两秒钟后,熟悉的序曲响起,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巴黎歌剧院。

……原来是在缓冲。

薄莉呼吸发凉,后背已冒出一层冷汗。

她用手背擦了擦鼻尖的细汗,坐在沙发上?,耐心看了十多分钟。

应该可以了吧?

她抬眼望去,四周却似乎毫无变化?。

薄莉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沉下来,外面的景色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仍是幽静的树荫小径。

忽然,薄莉倏地睁大眼睛。

……她看到点灯工拿着爬梯,正在一盏一盏地点燃煤气街灯。

她居然真的回到了十九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