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孟虎的事,兰陵侯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边关逃兵而已,有多大事。
禁足也说明,圣上并无意惩治他,不过做个样子。
再说了,开封府权知府的秦大人,是兰陵侯的人。
虽说,权知府上头还有府尹。
但开封府尹职位特殊,历任多由储君担任,极少数是圣上心腹。
今圣年轻,尚未立储,府尹一位跟着空悬。
权知府便掌握了所有实权。
孟虎被捏在秦大人手里,兰陵侯也不怕他乱说话。
而且,禁足不一定是坏事。
兰陵侯早就厌烦了政事,这会子不用上朝,清闲了。
不正好在府里准备婚事?
否则林妩这小东西,趁他不在,一天天地往外头跑。
他都快抓不住她了。
兰陵留在府里,亲自过问婚事筹备,事无巨细,吹毛求疵。
余管家汗流浃背。
林妩也不容易,兰陵侯在家,她就不好在林府待着了。
这人黏人得紧。
故而,赵妃的消息传来时,他俩正在试新嫁衣。
秦大人匆匆赶来,将信一报,兰陵侯手中的嫁衣都掉了。
“你说什么?”
话语中怒气隐隐。
“这种事,孟虎当时,怎未告诉我?”
秦大人亦觉得事出突然:
“他说,因见侯爷无意于边关兵事,恐让您知道了心中有压力,便没说。”
“那如今为何又说了?”兰陵侯沉沉道。
“他听闻娘娘有孕,便觉得兹事体大,必须奏明圣上,还娘娘一个公道。”秦大人说。
兰陵侯还是不悦,他皱着眉:
“命数之说,都是无稽之谈,以此争宠,何来长久?”
秦大人却不这么认为。
如今圣上打压赵家,赵家虽看着鼎盛,但其实岌岌可危。
只有掌握民心,赵家才有更多筹码,与圣心对抗。
“侯爷,这亦是好事一桩。”秦大人劝道。
“孟虎招供,边关出现异象,五星汇于西方,空中飘来娘娘的画像。使得不少军民认为,娘娘乃天赐福星,庇佑边关。如今,这说法已经传遍京城。”
“因此,近来京中声浪渐高,皆说娘娘福泽天下,腹中所怀紫微星。”
“这几日,朝中吵嚷不休,已经有人在提封后之事。”
这样说的话,对赵家确实大为有利。
尤其是之前圣上步步紧逼,夺了赵妃的贵妃位份。
又利用朝中大臣,对兰陵侯围追堵截。
不论是朝堂还是后宫,赵家都寸步难行。
这福星之说,倒给了赵家转机。
可兰陵侯凤眸微敛,神色莫辨。
看得秦大人这个久居官场的油滑之人,亦有些忐忑。
这位从未去过边关,却在边关一呼百应,不得圣心,却于朝堂屹立不稳的赵家小侯爷。
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让人难以揣测。
“管好孟虎的嘴,再不让他吐出半个字。”兰陵侯冷着脸说。
秦大人背后微汗,下去了。
没过几日,宫中就传来消息:
“赵妃因有福星之兆,庇佑边关,又身怀龙种,晋为贵妃!”
赵贵妃,又回来了。
圣上这回是真的龙心大悦,不但给赵贵妃晋了位份,还给了赵家不少赏赐。
虽然并未解除兰陵侯的禁足,但又给他兼了一个兵部的职。
专管边关兵马。
明眼人都能看出,罚是虚的,赏是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