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提出异议:
“都说礼尚往来,你就没点要送我的?”
不提还好,一提,他越发觉得悲凉。
瞧瞧自已干的都是啥事。
每日挖空心思地给她送好东西,揣摩这个她喜不喜欢,那个她想不想要。
结果呢。
人家啥也没从给他。
他浑身上下,就一个破香囊。
气得他每夜回了星芒轩,把那香囊拿出来,是又揉又搓又嗅。
没几日,就把它整开线了……
这辈子没用过这么劣质的东西,兰陵侯心里酸涩得厉害。
但又能如何呢。
只好悄摸摸地找绣娘,给它补上。
还不敢找府里的绣娘,怕让人给传出去了,有损他堂堂侯爷高贵凛然的气质。
巴巴地跑到外头,找人补的。
林妩被他这么一控诉,顿时也有点心虚。
回头就跟陈吉说:
“上回你买那香囊,还有没有?再来一个,要不同花色的。”
“若有络子、头绳、帕子什么的,也来一个吧。”
“哦不,还是批发,每样都多拿一些吧。”
她给靖王也送送。
感情需要维护嘛。
于是,兰陵侯再次来到椒兰院,亮出一个巧夺天工的双鱼戏珠玉雕转心佩。
凤眼碎闪如星,充满期待。
林妩慢吞吞地,掏出一个,也可以让他佩戴的东西。
一个同心结。
一个与那香囊有异曲同工之妙,妙在粗制滥造的同心结。
兰陵侯:……
他只能安慰自已,就是这个味儿。
若是真给了个精巧无比的玩意,他倒要怀疑,是不是她亲手做的呢。
这么一想,又振作起来了。
是她亲手做的!
兰陵侯心头喜悦,觉得锦衣夜行终究不是个事。
于是,次日,他兴高采烈地将那同心结系在腰上,大摇大摆地上朝去了。
还特意,在靖王面前来回走了两次。
靖王平日里看见他,恨不得扭头就走。
可今日,却神情复杂地盯了又盯。
兰陵侯目光狂妄:
“王爷,听本侯一句劝。”
“如何使得女子用情至深,你还得多研究研究。”
靖王却冷冷一笑,哗地掀开外裙。
里头,赫然一排五个——
同心结!
“这句话,本王奉还给你。”靖王淡淡道。
然后,大步离去。
而兰陵侯的笑脸,咣当,掉在地上。
兰陵侯府,再次迎来纵马狂奔的暴烈蹄声。
不待马儿停下,兰陵侯便飞身下马,一脸阴鸷,直入院中。
“林妩呢?”
他黑着面问,气压极低。
管家脸都苦成苦瓜了。
这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呐,又这样了。
他战战兢兢道:
“林姑娘不在府中,说是看铺子去了……”
兰陵侯立马杀了个回马枪。
那桀骜不驯的马儿,在他手里跟忠犬似的,他只飞身过去,单手一撑,便又上了马。
飞驰而去。
大美丽胭脂铺里,气氛却分外紧张。
“没想到,那么大一家胭脂铺子,背地里净干些损阴德的勾当!”
“在外头吹得多好多少,这淡痕胶效果极佳,实际呢?”
“我才略使了两次,面颊便红肿不堪,还破皮流水儿,大夫说,必是往脸上用了坏东西,涂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