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尝，边有些奇怪地问施宥安。

“大人今日怎么回得这般早？”

现在才刚戌时出头，宫宴应当没那么快结束才是。

施宥安神色自若：“我装病，提前离席了。”

叶青菱咋舌，实在有些难以想象，他竟然会装病。

“青菱以往没好好过过元宵节吧，今日我陪你过。”

叶青菱愣了愣。

施宥安装病提前离席，只是为了陪她过元宵节？

施宥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

“和一群老古板吃酒赏乐，哪有在青菱身边有意思。”

叶青菱吃完，施宥安又献宝似地，从身后取出一个花灯。

叶青菱被灯上的剪纸小像吸引住了。

无需特意辨认，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

坐着梳妆的她，坐着画画的她，站着赏花的她，站着研墨的她，躺着睡觉的她。

还有跑步的她，游水的她，学武的她，吃饭的她……

一颦一蹙，顾盼生飞，栩栩如生。

叶青菱伸手，抚上灯上的小像，声音闷闷的。

“这些小像，都是大人剪的么？”

施宥安没有回她，而是抓着她的手，在灯内点上了蜡烛。

烛光一亮，灯中轮轴转动，烛光将剪纸的影投射在屏上，图像便不断走动，图中的她也似动了起来。

或坐或站，或走或躺，十分生动逼真。

即便施宥安没回，叶青菱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旁人谁会对她观察得如此细微，谁又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呢。

做灯不难，但要剪出这么多她的小像，且是不同神态动作的，想必耗时颇久。

叶青菱喉头微动，心口又暖又堵，看着施宥安，生平第一次感到有些许愧疚。

她一边拨弄着灯上的小像，一边闷声说道。

“我不知道大人会送我礼物，我没给大人准备礼物。”

回头想想，她与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各种华贵珠宝，衣裳锦缎流水般送她，她却没送过他几样东西。

就送过一个驱蚊的香囊，一支玉簪。

但香囊绣得粗糙又抽象，玉簪还是掏他的钱买的。

施宥安抓着她的手，笑着回道。

“青菱陪在我身边，已是最大的礼物。”

反正他什么也不缺。

叶青菱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她做不到，她亲哥哥即将入京。

他入京之日，便是她离开之时。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眼神已恢复清明。

“我给大人画幅画像吧。”

她绣功着实不怎么样，画功却还不错。

施宥安摩挲着叶青菱的手背，轻轻点头。

“好，青菱将画空着，待你画完了，我将你的画像也添进去。”

他说完，又将她拥入怀中，满足地叹了口气。

“单人画像多孤单，还是将与我青菱画在一起，更圆满些。”

叶青菱眨了眨眼，促狭心起。

“行，大人别画成春宫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