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车夫用张旭教过的话述回道。
“上午封了府,下午要做晚膳,又有新的泔水产生,我就想着一块儿送出来。”
这理由倒也合理,但碧云还是不放心,掀开了几个泔水桶的盖子。
盖子一掀,臭味冲天。
碧云捂着鼻子上前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便挥了挥手,让车夫将板车推走。
车夫赶紧将盖子盖上,然后匆匆将车推走。
碧云看着车夫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碧云姐姐,你在看什么?”
一旁的笼玉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没什么。”碧云心不在焉地回道。
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其中有个泔水桶的内壁,异常的干净。
“你在这盯着,我去去就回。”
她扔下一句话,向着中年车夫离开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碧云反应快,叶青菱反应更快。
板车刚过拐角,她便让车夫将车停下,她自已快速从车中下来,躲进一旁的巷道里。
她前脚刚从泔水桶里出来,碧云追了上来,叫停了车夫,开始重新搜查泔水桶。
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叶青菱松了口气,叫了辆马车,回到了自已的小院里。
玉柳正在煎药,看到她回来,欣喜异常。
又闻到她一身的味儿,不由往后退了退。
“姑娘,你这是掉进泔水桶了?”
叶青菱瞪了她一眼,见她在煎药,便自已去了厨房烧水,准备沐浴。
待她沐浴完,玉柳药也煎好了,她端着药碗进了房间,准备给受伤男子喂药,玉柳去了厨房做晚膳。
听玉柳说,这人昏睡至今未醒,算算也昏了一天一夜了。
她将他扶坐起来,让他背靠着床栏,保持半卧位姿势,然后试了试药汁的温度,发现温度适宜,便直接将药碗对着他的嘴,直接灌了进去。
要她一勺一勺喂,她可没那耐心。
要她嘴对嘴喂,她也没那色心。
灌完,见他嘴唇有些红肿,嘴角有破皮,不由皱眉。
昨日她走时,他嘴还挺正常的,莫不是被玉柳粗暴喂药造成的?
喂完药,她又扶坐着男人躺下,这才拿着空药碗出去。
浑然未觉,她一出去,床上的男人蓦然睁开了眼,并轻咳起来。
叶青菱一怔,回头望去,见男人双眼紧闭,只当刚才药灌得急,把他呛到了,也没当回事。
现在就她和玉柳两人用膳,玉柳晚膳也做得简单,蒸了几个馒头,弄了点咸菜,便准备凑合一顿。
这饭菜,比张府下人都不如。
叶青菱啃了口馒头,看着玉柳:“你这是要饿死我?”
玉柳往她馒头上夹了筷咸菜。
“姑娘,钱不好赚,咱们得省着点花。”
她是经历过没钱爹娘都葬不起的人,对于省钱有执念。
叶青菱轻叹了口气,看着桌上的咸菜发愁。
“咱们现在的问题,不是钱的事儿。”
而是她和玉柳都不太能出门。
谁知道现在云州城里,有多少施宥安的人。
只能再找个丫鬟或者小厮了。
只是这样的话——
“咱们得换个大点的宅子了。”
这幢宅子目前就两个房间,兼一个厨房一个院子,现在一间房给受伤的男子住了,她和玉柳得挤一间。
再招个人,便住不下了。
玉柳马上出来反对:“姑娘,这宅子我住着挺好的,再换大点的宅子,岂不是要好多银钱。”